头像被丢进洗衣机里甩干,混乱与晕眩同时侵袭,视野可见之处皆是黑暗,慢慢的,所有黑色就像一块完整的布料,被一把剪子慢慢剪开了一个小口,露出刺眼的光芒,光芒越演越烈,最终黑布就像被巨兽吞噬了一样,消失的一干二净。
每次传送,总要让沈若笙干呕那么一会,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这一次,若笙愣了,她控制不了身体。不,应该说,原主残存的身体意识还在,她来的不是时候,这个时候的原主生龙活虎精神的很,她大概只有等到她精神疲乏的时候才能接管这具身体了。
现在若笙同原主共享视野和思维,但她却像旁观者一样,不能够干扰和控制身体分毫。
这里大概是一间狭小昏暗的屋子,屋里点着一盏微弱的油灯,可怜的火苗看起来弱不经风,正无力的晃动着,屋里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木床,上面铺着亚麻粗布织成的毯子,小小的壁窗还被瑟瑟冷风摧残的直抖。
看起来真是寒酸极了。
沈若笙一怔,当她脑子里划过这个想法时,原主的身体也说了出来。
“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一个坚定的声音响起。
若笙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原主的目光也随声移在她身上,那是个金发女孩,长长的辫子垂在身后,她坐在床边,正啃着一个面包饱胃充饥,她有一双湛蓝的眼眸,看向若笙的目光充满的戒备和不善。
少女咬了一口面包,用力吞咽下去,她定定的看着若笙,接着说:“比起希黛小姐的豪宅贵府,这里虽然简陋,却令我更加心安舒适。”
……我爱贫穷,贫穷使我快乐,这样?
若笙不由自主在脑海里冒出了陋室铭的几句经典段落,感觉金发少女身上散发出神圣的光辉,然后她自己的嘴唇煽动,发出了鄙夷的嗤笑。
……完全控制不住!
“没想到你生来卑贱,连追求也如此短浅,啊,我都忘了——鞋匠的女儿,我还能指望她有什么追求呢?”原主摊开手,带着怜悯和悲哀的语气夸夸其谈,她高傲的围着屋子里转了一圈,打量着寒酸简陋的几件家具,然后停在床前,从上往下俯视着金发少女:“你觉得这样的你,能感应召唤出什么样的灵宠?”
若笙全是看出来了,原主完全是在挑衅和敌对这个金发少女。
金发少女抿紧了嘴唇,用倔强的眼珠瞪着若笙,若笙能看到她垂在床边的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不等少女说话,原主又开口了:
“受不了?不服你就哭呗。”
靠,谁安排的台词,真不敢相信这种迷之讨打的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若笙面容抽搐,但是跋扈的句子还是不受控制的从她嘴里出来:“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还是说你的眼泪就是专门流给爱慕者看的?”
面前的金发少女倔强的仰起头,眼里闪着异芒:“灵力的强大与出身并无关系,我父亲是鞋匠,他也是个善良尽职的人,你不能因为职业而贬低他,他值得我骄傲。我能不能契约灵宠,并不是你说的算,有这时间,希黛小姐不如去好好钻研一下稳赢我的法子,免得明天输的太难看!”
——说得好,如此能言善辩,胸有成竹,在下无言以对。
若笙打算意思意思就够了,赶紧回去接受剧情才是要事,可显然原主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即使若笙能感觉到她被金发少女的话噎的一呛,有些招架不住,胸腔都激动的强烈起伏起来,正在脑中组织琢磨措辞,想狠狠回击过去,可是半响了也没蹦出一个词来。
若笙一看不妙,再你讥我讽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于是她心中一动,趁着原主气浮不稳,开始集中精神掌控身体权,说来也怪,原主残存的身体记忆就像纸老虎似的,稍稍一攻击,便破碎弥散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强大不甘的怨气,如海浪般充斥若笙全身一遍,让她一个激灵,心绪浮乱起来,她强压下那股怨气,模仿原主的语气高冷一呵:“自信是好事,希望你能坚持这份自信到明天。”
——光说不练假把式,等你赢了我再bb也不迟!
说完她不理睬少女的反应,转身抬脚便走出了屋子,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屋子外面是一条矮窄的小走廊,墙壁上挂着一个小烛灯,若笙把它取下来拿在手里,抬高用来探路,小走廊很短,转个弯就到外面了。
若笙一出来就感觉到一阵寒意,刺骨的寒风凛冽的肆虐着,吹的吊灯脆弱的呻吟,发出吱呀的声音。
“希黛小姐,您可算出来了。”
一个棕色长发的女仆迎上来,有着跟刚才少女一样的西方人深邃的五官,她似乎在冷风中站久了,满是雀斑的鼻尖泛着红。
看起来是西方的国家?而且原主的身份不简单?若笙心想,她回答:“劳驾送我回房,我有些困了。”
女仆恭敬的点头,一路领着若笙穿过好几栋房子到了一个看起来十分雍容的房子里,一进来若笙就感觉温度慢慢上升了,比起刚才的寒酸小屋,这里显然是有良好保暖设备的。
看起来这里应该是个村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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