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离嘟着嘴不服气地看着苏方沐离去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嘴中念念有词。
“原来又是那个讨厌的刘半仙……哼!谁收谁,还说、不、定、呢!”
翌日,安宁村的望日台上摆了一张木桌,上面布着一些做法事的器皿,留着山羊胡子的刘半仙披着他半新不旧的道袍奋力甩着拂尘口中念念有词。
“喝!”只见他双目倏然一睁,长着胡子的下巴颤个不停,接着一伸手,便从身后将他那宝贝的桃木剑抽了出来,摆了几个姿势,开始念口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天灵灵地灵灵……”
王婶坐在台下紧紧的攒住苏方沐的手,而苏方沐浑然不觉,只紧张地注视着台上的动静。
长离被刘半仙安置在台中央,这时日头偏西,暖洋洋地洒在她身上,为她一头乌发镀了一层金边。她懒得去看那道士装神弄鬼,自顾自伸了个懒腰,闭了眼睛准备美美的睡一觉。
刘半仙对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非常来气,一把桃木剑舞得赫赫生风。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唔……”
“哈~~”长离很不给面子的打了个哈欠。
底下的苏方沐有些坐不住了,长离自从涸谷一夜之后,便能举手起火,这若是天赋异禀也就罢了,偏偏是那虎妖留下的祸患。不知对长离的身体有没有影响啊。
“先生,您看……我家长离……”
“咳咳!”刘半仙没有料到苏方沐会这时候开口,他僵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如常,“嗯,苏姑娘,这小女娃的生辰八字……”
苏方沐摇头无奈说道:“先生,长离是几年前我进谷采香草的时候遇到的。生辰八字……我也不知道啊。”
刘半仙捋了捋胡子,眯着眼睛故作高深,“唔!莫慌!就算生辰八字没有也不打紧,待我掐指一算便知!”说罢,他两眼一翻,捏起两根手指,嘴里哼唧,“恩……唔!哦~?啊!呔!”发出一连串怪声之后一脸大惊,急忙往后一条,差点掉下高台,他险险稳住身形,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这小女娃命中带火,乃凶兽朱厌投胎转世!!”
“切!”长离翻了个白眼。
那刘半仙颤抖着拂尘绕着长离走了一圈,连连摇头,“命中大凶,克父克母克身边亲近之人!”
“哎……”长离活动了一下手腕,心里想着赶紧回去睡一觉,把人给困的。
苏方沐却没她这么有闲心了,她听道士这么一说,心下先是放心下了几分,看来那火术并不是虎妖所给,而是长离本身所带。随即一怔,担忧之情涓涓涌上心头,这凶兽之辞虽不可全信,她倒无妨,只是若是被安宁村知晓了……恐怕长离此生会永无宁日。
“先生,这……”
“哎~~”那刘半仙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变得胸有成竹,他一甩拂尘,边捋胡子边说:“苏姑娘非我道中人,自然不懂。这命带凶煞可是非同小可啊。不过没关系,待我结个法阵先!”说罢他开始原地绕圈,以指画符,口中又开始念咒:“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身姿一停,刘半仙自以为很优雅地拎起一桶水。
“哗”一声,长离毫无防备地被兜头盖脸浇了一身。
“哎呦!老骗子你敢泼我!”苏方沐都没这么泼过我!
刘半仙看她一脸要吃人的表情,悄悄退了半步,手上挥剑,“呔!你这小妖!我半仙刘在此9不束手就擒!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开!”正努力挥舞间,突然他感到下巴一烫,两眼往下一瞅,刹那间吓得魂飞天外。
苏方沐只听台上一声惨叫。
“啊啊啊啊啊z子!!!贫道的胡子!!啊啊啊啊!!!”
刘半仙连滚带爬着冲下望日台,这怎么也弄不灭的火烫的他整个人抽搐着疯狂跳动。
王婶早被吓坏了,连忙四处找水。
“啊!大仙!”
“哎呦!这是怎么回事啊!水!水!!”
“哗”的一声,感觉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的刘半仙浑身脱离地被王婶搀扶着才勉强站立,他痛心疾首地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
“王夫人……此妖凶险……贫道,无能为力……”
“哎,刘先生!!刘先生!!”
长离望着刘半仙踉跄着逃走的身影,在对上苏方沐那双含怒的眼睛的时候,胸中快意一下子被浇的干干净净,丝丝寒气浮上心头。
“你走吧,我算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把你养这么大,也算是还清了。”
长离吓坏了,她从来没有看到苏方沐这么生气过,以往她犯错的时候,苏方沐都是非打即训,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冷淡。
看来这次是闯大祸了。
“苏……苏方沐……”
这天苏方沐再也没有理过长离,长离心下害怕,苏方沐走到哪她便跟到哪,这些年来从未如此乖巧。而苏方沐不论长离在旁边怎么纠缠,都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
“苏方沐……”
“苏方沐……你……生气了啊”
……
“苏方沐……”长离偷偷瞧了苏方沐的眼睛,这一瞧把她吓了一大跳,“啊……你哭了?”
苏方沐在她的印象中从来没有哭过,就算是那日在涸谷她生了那么重的病,身体那么的不舒服,都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而就是这样的苏方沐,居然……哭了?!
长离连忙抱住苏方沐的腰,连声道:“苏方沐我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