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叹息一声,接着又说:“要说到吃喝,我这是用行动告诉你们,还是我们老百姓才真正的行家,民间才是真正在吃。我们的吃法那是五花八门,细分下去有千千万万种,但都有是本着物尽其用,不轻易浪费又能填饱肚子的原则。像你们这样,只能算是自己在灌自己,在喂自己,在强行给自己填食子,在一个个地死撑自己的肚子。”
想是这样想,要真这样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除非老马已经喝醉了。
所以老马是这样说的:“交流可以,必须得所有想听的人,都要罚上一杯才成。”
那还不简单,镇长以目示意,应主任立即明白:“各位,想听的,把酒斟满,我们一齐干杯!不喝的,就把耳朵堵上!”
又是一番喧哗后才慢慢清净。马大爷说:“其实,诸位都比我高明,我只不过是快速地把鱼骨和鱼刺,用嘴上的功夫分开得干干净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吧了。这不是什么难事,只好分得清好歹的都行。”
说到这里老马停顿了一下,心想他们当官的管不住自己的嘴,到处都想吃。咱老马这样的百姓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时时都想要说,这样下去还怎么能好好相处?这番话继续说下去,恐怕比刚刚想的还要伤人吧,我要不要讲出来呢?
他说:“一块鱼肉进了口,就像官爷和老百姓聚在一起一样,要分开是不是很容易?只要会欺软怕硬,就行。软的多的,就是像鱼肉一样的百姓,放心吞了就是,他们不敢翻天的,就是连我们的口他们都反不了。只有当官才硬得起来,才敢有刺,即使已经进了我们的口里,我们也得乖乖地把他们吐出来。这是大大的不同,一分就开,不信就多试试!你们越是这样下去,就越是容易分开!你们说是不是这个样子的?用不着我们花多大的功夫分开骨肉,比我们分开鱼和水也难不了啥子!只是你们太客气,一个个深藏不露,特别是这位应主任,更是此中高手,他很可能还会吃鱼不吐骨头的功夫哩!”
“为什么又是我?怎么说着说着就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酒王觉得鬼火又在冒烟烟,我今天遇见他们妈的鬼了,我刚才可没有吃到几砣鱼呢,为何不管吃得多还是吃得少,这个老家伙总是要烧饄我?
“老马,我以前可是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吧,你今天怎么老是捅我?凡事就得有个由头,可一不可再,我到底伤了你哪根本筋,你可要把话说明白。”
“说明白了可是要罚酒的。”
“你说明白我就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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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不出名堂我领罚三杯。”马大爷很爽快,“我是说了吃鱼不吐骨头,那是好本事呀!你心虚个啥?该不会是真地做过大大地对不起老百姓的事吧?是亏心了吧?哈哈!听好了,选不超过二指大的鲫鱼、刀鱼、泥鳅、黄鳝等小型鱼类,去除内脏,整个用油炸酥松了,顺着鱼头往鱼尾的方向一直嚼下去,只要牙口不错,就能吃得干干净净啥都不剩,岂不是一点骨头都不吐?这种功夫你能说你不会吗?你师父教过你的,不会这样快就忘记了吧?嗯?哈哈。我说你会,是不假吧?”
“不算不算,你这是钻空子,你这个是咱们龙王镇普遍知道的吃法。”
“说起钻空子,就扯远了,你们谁不会钻,要不能有今天吗?不扯太多了,问问镇长,该不该罚酒。”
“好个吃鱼不吐骨头的吃法,哈哈,今天的酒王又上一当,连我都觉得爽,天赐,我看你还是认罚吧,再扯下去,只有败得更惨。”
酒王快速地连罚三杯。三杯,是老马说好的量,酒王没有说,没有说当然也是三杯。三杯相对于他的海量还说,毛毛雨而已。他从镇长的话中听出了暗示:要是你不赶紧认罚,老马可能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他也觉得喝几杯也许会好受点。
马大爷就是不想要酒王心里好受。就是不能要他心情好,两种心情,酒量的发挥,相差就可能不止一倍。
应天赐到底还是经验不足,不明白上了酒桌就是开始了较量,就会有争锋,大而化之,往往是翻船的命。
马大爷固然是想把胸中的话在这个场合吐露一些,长久的积郁发泄出来,能启迪有“慧根”。本性正直的官总会有那么几位的,只要他们中有人听进去了一句半句,对才老百姓就会有上一点功德。
吐出积郁更是一种心情上的抒张,心情会比平常还要畅快一些,无形中也有助于自己酒量的增长。
多吃冷性的鱼少吃甚至不吃燥热的炒蛋,也是影响酒量的一个要素质。
更重要的是在较量中多多赢得“举一反三”的机会,那个差别就大了去了。
醉人的不是酒水,是酒水中的酒精。不是谁喝得多谁就是酒中的王者,只有永远也不倒的,才是王。一个王字反过来放,也是稳稳当当的。
酒精酒精,喝酒要成精,才能在酒场中永远保持清醒,不给对手以可乘之机,却又能处处有机可乘。
当镇长挑明老马就是马三斤,数十年来从来也没有醉过时,他与酒王的争锋就已经开始了,可惜酒王还没有觉悟到。
说话之间,七八道菜飞快地端了上来,有整鸡整鸭全兔半边鹅,有品碗烧白膀肉夹夹扣等,实在是丰盛到极至。再大的饭量,哪怕已经饿了八辈子,也吃不完这么多东西。这一轮菜肴上来,每一桌都是摆得满满当当,还有不少叠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