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计办说:“简洛说得对,化骨丹第一次在杀人坳出现,除了陈实公子夫妻,还有那些自缢于独柏树的,把高大的柏树丫枝都吊断光了,那得有不下于百人死于殉情。至于后来,影影绰绰地有不少传闻,说是死了很多很多的人,虽然传说得讳莫如深,但空穴来风,岂会无因?”
酒王:“简洛,你小子又是怎么知道的?我们一直同桌读书,读完了大学也没有见到哪本书上写有这种怪物。”
“你们两个的问题可以并在一起回答。我在参与县志的整理过程中,读到过前朝的简州州志,据记载,五百年来我州杀人坳地带,地势险恶,民风强悍,多有不服王化的凶人出没。时有奸人污官强梁民恶之徒,被彼地凶人神秘处死,尸骨不存,踪迹全无。简州州府派员查办数百次,无迹可寻。
光绪二年丙子,即公元1876年,凉水大盗万家寨两个百人骑兵队抢劫马家沟,全部栽在杀人坳,无一人一马得归,全州震动。从此以往,杀人坳凶人更加猖獗,犯在其手的官员兵勇皆无幸存。
十四年戊子,即公元1888年,简州武举简略,领兵勇三百,驻进杀人坳百日,威镇百里,恩传百姓,凶人乃止。
——简略是我曾祖,有亲笔手记传家,我在上面看到过有关杀人坳和化骨丹的记载。他说那些凶人杀人之后,乘尸体尚温,往往灌以一种化骨水,化去尸体,彻底毁尸灭迹。他老人家也记载有化骨丹的制作之法,并注明:大凶之物,力戒外传。
现在时代不同了,我倒也不介意传出这种方法,曾祖记载:凶人秘养一种化骨丹,据说此丹乃陈实公子千辛万苦,历尽艰险,得之于十万大山深处,此丹幼小时若蚯蚓需土养,初成时如苕蚕,要桑养,化蛾后体形极大,其餐风饮露,为天养。蛾又再结茧,破茧成卵,破卵成鳝,又水养,年久成熟,极似黄鳝而形体长大,三目品排,目呈三角。此物据传不需繁育,前代死而后代自生,历百年始成,百年一现,现必有难,戒之戒之,慎之慎之,是为化骨丹。
凶人取丹煮水,遂成化骨水……其余尚有许多细节,简洛却是不敢轻易透露了。”
“好厉害!这种厉害是没有人敢去尝了。”镇长终于发话了,“这一大砂锅,若是拿去当化骨水用,不知要害死多少条性命。我得立即通知巫所长,马上派人来封存保管,上报处理。”
简洛急忙说:“要赶快用大冰箱超低温保存,我会用我的渠道尽快通知医学院派专家前来。如果他们取走,将会有一笔不匪的费用给出,到时还请镇长妥为安排,对二有功的农村饭店,奖励不能过重,重金还请用之于民才行。”
“原来还要这样保管,这倒在是我考虑不周了。简洛,这次无论如何都得谢谢你。不然的话,这后果简直不敢想象。”镇长是最后一个开口的。他又问:“你家与老马家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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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洛笑了笑:“很熟悉很亲切,说是亲如一家也差不多了。先曾祖平定杀人坳之后,马家沟的第一大姓马家,就世世代代都成为了我们蓝家沟简家的长工,交往一直很密切,解放之后,我们也一直当做亲戚在走动。”
“那你老实跟我们说说,老马这次做出这种凶险的事来,该不会又是开玩笑的?”酒王问。
“开玩笑?哪有这样要命的玩笑?刚才,我们三人只差一点点,就……真是吓死个人,这都是该坐班房的事了,不能当玩笑开。”徐计办犹有余悸。
“他这是蓄意谋害镇长和我,徐计办也差点陪了杀场。这一次他可是不好脱得了爪爪啰。”酒王恨恨地说。
简洛面色一冷:“天赐,你真要这样说,就辜负了老马向你道歉的心意了!也让我彻底失望。老马这几次对你做的看似出格的事,都是我恳求的,你以为他会凭白无故地,随随便便就得罪炙手可热的你吗?经历了这几次,你是不是还以为他很傻?没有你聪明?以为他也跟你一样不识好歹?”
“可事实上就擺在这里。这也是我们运气好,有了你这样的大救星,他才变成了杀人未遂。否则就等不到你上来,我们就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全世界都只以为我们是离奇失踪,再也不会有人想到我们是被谋杀的。”
“各位,既然酒王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来了,我就跟你们讲讲清楚。”简洛提高了声音,“你们知道我先前为啥子那么忙吗?我就是忙着去追踪这东西的下落!我以为这东西还在天赐家里,我本来是只跟单单讲一句要紧话就走的,在听到这化骨单就在这砂锅里以后,我是不是很快就稳定了下来,还与你们说东道些的?我为什么不急着要走了?还不是因为已经找到化骨丹了。”
“天赐,马大爷这个人我非常熟悉,他一直都热心肠,爱管不平。但从来没有害人之心。他这次送黄鳝给你,我猜是他不知道其中会有条化骨丹,他要是事先知道,即使他目的就是我想要他做的,也只是想要吓你一大跳,看看能不能吓得狠些,能惊动你那深埋在心底的良知,好悬崖勒马,回头向岸——即使是出于这个目的,他也一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能够确保你们的安全无忧,他的化骨丹才会出手。”
“我还是猜想老马他根本就不知道世间有这种东西。话又说回来,人嘛,吃穿住行,人以吃为先,民以食为天,那是天经地义。但再天经地义,也还是得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