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紫一块,嘴角还淌着血,他的手背上触目惊心的擦红了一大块,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便问:

“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和别人打了一架。”

袁青记得当时,吕白轻描淡写的说道。

“我想起来了,你当时和人打架了,叫我去帮你处理伤口。”

吕白的神色很暗,眸光像被什么遮住了似的:

“那不是打架,而是李砚和几个人合伙绑架了我,把我关在一个仓库里,向阮心眉要赎金。”

“那……后来她给了李砚赎金,你才被放回来的?”

吕白勾起嘴角,冷笑:

“当然不可能,李砚开出的赎金是耀阳集团的全部股份,阮心眉又怎么可能同意?!”

“那你是……”

“李砚或许是为了替自己和生母出气,可跟他的混混基本是为了钱。趁他们为利益划分争吵时,我一点点挣脱了捆绑我的绳子,松开了手脚,想办法拿到了被随意扔里的手机,幸而仓库上方有个窗户,我顺着货箱爬上去,打开窗子爬了出去。那是个深夜,除了我那只他可能没看上的二手货手机和课本,我身上所有的钱都被李砚拿走了,而仓库所在地陌生偏远,只能先跑到大路上拦了辆出租,然后找人帮我付车费。当时也如同今日一般,是个刚刚回暖的春季,白天刚刚下过雨,夜晚的风便冷了,肚子也叫了好一会了,我看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阮心眉的、李薇珊的,还有其他无关紧要的,还有……你的。可我不想再回星河别墅,不想再见到阮心眉的脸,不想和任何有血缘关系或者表面上有姻亲关系的人再由任何瓜葛,哪怕天地间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不知为什么,我眼里就只剩下了你的名字,脑子里也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给你打电话。”

袁青的心像遭遇了有史以来最强烈的电击,砰砰砰狂跳起来,她不禁脱口而问:

“为什么?”

“说不上为什么。”吕白笑了一下,雨天里的光柔和了他幽冷的面部曲线,“或许是从来未曾感觉到如此绝望过,人生从没有来世,今生却是如此,让人痛到麻木,而你,这个对于我而言并不陌生的局外人,平时远远看见我就想躲开,和我说话时总是忍不住像小孩子的咬唇角,或许人在极度苦闷的时候,都会启动防御机制,想着你的脸,想着你的表情,我竟笑了,在那一刻,却是我心头掠过的唯一的一束光芒,我就像濒临溺亡之人,想见到你,想和你说话,想感受到你的存在,从而证明我自己还有呼吸下去的理由……不由自主的给你打了电话,像以往一样指派你给我买吃买喝的,甚至还让你偷偷领着回了你家。”

袁青听着听着,当她感到手上有微凉的湿意时,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连鼻涕都要出来了。吕白体贴的递过纸巾,袁青不好意思接过纸巾,偏过头用自己的脸把纸巾糟ta得一塌糊涂。

虽然很心酸,可是袁青还是要向吕大作家赠送白眼一枚:

“是啊,等我妈第二天一大早回家,到我房里一看,你居然抢了我的床,把我挤到了地上!”

吕白哈哈哈笑了起来:

“次日我不是请客赔罪了么?”

两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回忆往昔,许多尘封的往事从不同的视角叙述出来,如同冰封的河流被暖阳照得渐渐融化,由如履薄冰的凝重变得明亮畅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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