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旁的气味要更重一些,但确实有药味儿。”宫小鹊耐着臭味,仔细的闻了闻。
只见这几钱黑乎乎的东西,不但外层用干净的草纸折叠成了小三角,内层还隔着一张薄薄的白纱,是用来小心里面的东西不被散出去的。
很明显,这是有人刻意而为之的,而会被自己发现,并引起注意,定也在那人的计划之内。
只是,在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恐怕那人就藏身于附近,在尚未摸清对方是什么人,又出于何种目的之前,宫小鹊认为,还是不要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好。
也亏得巧心是个心细的,仅仅只是冲她使了一个眼神,她便已是了然。
“大小姐,您瞧这东西,到底是几个意思呐?”巧心很是担忧的问道。
“尚不可知。”宫小鹊摇了摇头,“不过,既然这东西闻着有药味儿,那便先验验它的药性吧,心儿,处理得小心些,我们现在已不比往日了。”
“是的,大小姐。”巧心应声回答道,仔细的将小三角重新叠好,贴身揣进了胸包里。
巧嘴在一旁嘟哝着嘴,她就算再是愚笨、再是犯蠢,眼下,也已经意识到,那个小三角,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而自己呢,竟是将它当作了什么熊孩子恶作剧使的污秽之物,就这般给丢在了一旁,这往后呀,若是自己再不多长几个心眼,给大小姐捅出个什么大篓子,那就是迟早的事儿,可偏偏自己就是一个猪脑子,这可怎么办嘛。
想到这里,巧嘴恨恨的敲了自己脑袋一拳。
她是一个藏不住事儿的家伙,这一番心思,明明白白的就写在了脸上,宫小鹊看着,觉着一阵好笑,却也觉得一些暖暖。
她的这四个丫鬟,从她记事儿时起,就跟在了身侧。
巧嘴为人天真,没有心机,性格闹腾,尤其是那一张叽叽喳喳的嘴儿了,最是喜欢窜上窜下的,与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们,说话聊天了,年纪小小的,倒还学了一口恶毒嬷嬷的语气来。不过,有的时候,她除了可以挑一些奇闻妙事同自己讲讲,解解闷外,还有好几次打听到了连探子们都没能探查到的消息,虽说她的确不够小心仔细,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身边有一个巧心便够了。
巧心是个心思极其缜密的,不但将院子里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还肩负起了与密报探子们保持信息往来的重任,而她又是个精益求精、不肯马虎的,大大小小、上上下下的事儿,她都必须经过自己之手,才肯安心,因此,时常看着她一副费心劳神的模样,就像是一条小可怜虫。
而说到可怜,巧手才是真正可怜的那个,因为,她从小便不会说话。她总是安静的、且有些过分仔细的,替自己打理着生活上的内务,比如自己的每一件衣裳,她都会按时节、质地、颜色、新旧的不同,整齐的放进特定的衣柜里。她更是在暗中规定好,屋里的哪个物件,必须以何种方式,何种角度,放置于何处,倘若有谁没有依着她的规矩来,拿了东西不放回原处,她便会脸黑上许久,尤其是毛毛躁躁的巧嘴,可偏偏她二人又住在同一个丫鬟房里,想想都挺逗乐的。
最后就是已经嫁人了的巧身了,若不是今日母亲言明,宫小鹊是怎么也没能想到,原来巧身那动不动就要打要杀、不喜刺花绣草、独爱舞刀弄枪的母夜叉性格,竟是母亲为了护自己安全,特意将她安排在自己身边的护卫。只可惜,碰见个男人,就不再顾及自己这个做主子的,往后会不会遭到危险,也不再怀念这么些年的主仆姐妹情谊,说嫁人就嫁人了,难道,所谓的男女情/爱,真的就能这么使人盲目吗?
虽然母亲又派了天灯来护自己安全,可现在倒好,根本连他的人影都看不到。
“时辰也不早了,我也乏了,替我准备沐浴更衣吧。”
“师兄,你快看,你快看,那小娘们是不是要准备去洗澡了呀?”宫小鹊并不知道,在这一片暮色之中,在那房檐与房梁最为阴暗的夹角里,此时,正藏身着三个人,将她房内的一举一动,统统看在了眼里。
“瞎说些什么呢!师兄才不是这种人呐!”不同于方才轻浮的男声,此时搭话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虽是带着一股子的怒气的,可声音确是清脆而微微上扬,就像山间云里清啼的云雀。
之前的男子表示不服了,“是是是,在你心目中,师兄最是完美了,压根就没有什么一丝一毫不好的地儿!哼,我还就不信了,那般惹人怜的美人儿,师兄看在眼里,心中就真的没有一分小悸动的?”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女子替她的师兄忙得否认道,可小眼神却又心虚的看向这位师兄,希望能从他的面上看出点什么,如果能亲耳听到他出言否认那就更好了,因为,不得不承认,那个小娘们,的确是挺漂亮的,只可惜,她所希望的,并没有成真。
“怎么可能没有!”那男子又说话道,“若是师兄对那般品相的女子,都无动于衷的话,难道会看上你这种,前没有胸,后没有臀,小胳膊小细腿,尖嘴猴腮的泼妇不成?”
“你!”那女子一时间被气急了,可嘴上偏又占不到半点儿便宜,索性一抬手,一比划,将那男子给直接摔了出去。
映着月光,只见那男子并非一套夜行衣的装束,反而是一身富贵公子哥儿的打扮,头上冠了圆润的玉珠,两束耳发似刻意又似随意的留下,在胸前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