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楚滢翾和和众人见了礼,定国公便推说有事在身,留下二人在院中,带着李弘径自离去。
转过门廊,定国公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顿时变得冷凝,萧煜痕此行的目的正是为了袭击一事,而且话里话外都有怀疑唐氏之意,看来这次的事件,着实不简单……
“表妹,刚刚有人到萧府送信,说是你在回来的路上遭人袭击,祖母不放心,故命我过来看看”,萧煜痕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几年不见,这个表妹出落的越发动人,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陌生,似乎感觉翾表妹和以前有些不同了,隐约有股浑然天成的霸气萦绕周身。
“表哥怎的这般看着我,翾儿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了吗?难不成表哥以为,我是冒牌的么?”说着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目光狡黠的对着男子眨眨眼,“看,皮子是真的”。
萧煜痕见状,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顿时确定了自己刚才绝对是错觉。这个表妹还是一如既往的,嗯,怎么说呢,活泼、可爱。
“对了,翾表妹”忽的,萧煜痕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神态,语气森冷的问道,“我去过你遇袭的地方,那群人的目标明显是针对你,这是不是你们府中那位唐姨娘的手笔?”
“呵,要说现在最想要我死的,除了她唐氏母女,也没有第三个人了。只不过,想来那些人应该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何况他们已经被全部诛杀,即便让爹爹去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楚滢翾语气淡然,从中完全听不出什么情绪,明明遇险的人是她,可她却似乎在说着别人的故事,情绪毫无波澜。
“难道就这么算了?这次是偷袭,若是这么容易就放过她,下次指不定又会使什么诡计,你躲得过一时,难不成想躲她一世?”萧煜痕已经捏碎了手中的杯盏,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语气中也不自觉的流露出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关心。
楚滢翾信步来到花园之中,素手摘下一朵开的娇艳欲滴的桃花,转头对着盛怒之中的萧煜痕说,“表哥莫恼,这桃花开的虽美,却也只是艳在春天,仍是逃不开四季变换、落败残红的命运。她唐氏现在能在府中作威作福,不过是仗着我娘卧病,没有什么精力束着她罢了。要是我娘亲重掌大权,唐氏的好日子怕是就到头了”。
听了这一番冷静的分析,有那么一刹那,萧煜痕失了神。表妹到底经历了什么,在这样的变故之后,竟还能如此冷静、有条不紊的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这般心理素质,怕是他这个男子都难以做到。
“听翾表妹这样说,似乎心中已有了决断?”萧煜痕走上前,看着静立在夕阳下的女子,心中百感交集。
“嗯…表哥,你先回去,派人留意着唐府的动向,我怀疑这次的袭击,那位唐侍郎十有八九也参与其中。至于国公府这里,我现下还可以应付,料想唐姨娘现在也还翻不出浪来”,楚滢翾沉思一阵,又意义不明的说了句,“萧家的药材铺子怕也得劳舅舅和表哥费心照管”。
萧煜痕点了点头,随即便一阵风似的出了院子,向定国公告辞回府。
当下两人各自离去,楚滢翾也回了她自己的院子,着手进行另一番布置。
远去的两人都没有发觉,就在刚刚他们站着的那个方向,有几片树叶飘落下来,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向南边掠去。若是楚滢翾和那几个丫鬟此刻在这里,一定会很惊讶,因为这个偷听了许久的男子,正是早些时候帮助她们逃出生天的——墨巽……
悄悄地回到锦墨居,楚滢翾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气,推开门,只见正中央的紫檀桌上布满了精致的吃食。粗略的数了一数,已是有了七八样,一应干果、蜜饯、汤饭、水果等齐全。
看着丫鬟们忙碌的身影,楚滢翾不禁痴痴的笑出了声,故作惊讶道:“哇哦,奶白杏仁、虾籽冬笋、鸡丝豆苗、芙蓉香蕉卷……居然还有金丝燕窝粥,好丰盛的晚膳,这是打算宴请贵客吗?”
“哪儿有什么贵客,是蓝香,她知道大小姐今日死里逃生,特地拉着奴婢们到小厨房做了这些。一来是给大小姐压惊,二来也是略尽我们的心意”,紫烟恭敬地走上来解释,顺手将楚滢翾换下的外衫接了过去,“大小姐既回来,那便先用膳吧,也尝尝奴婢们的手艺”。
楚滢翾坐到桌边,抬头见五个丫鬟只顾着给她布菜,并不动筷,心中自是明白她们这样做的用意。想到什么,她放下碗筷,佯装生气的斥责说:“现在我的命令,你们也不听了?前几日,你们都答应我什么,还记得么?”
“奴婢不敢!”紫烟等闻言忙跪地请罪,不明白刚刚和颜悦色的大小姐怎么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这下倒是把楚滢翾自个儿给惊着了,她本意是吓唬她们玩儿的,谁知道这群丫头……唉,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无奈道:“快都起来,别跪了。我只是想让你们和小姐我一起用膳。怎么你们表现的都像我要罚你们一样啊?”
“啊!这,您是小姐,我们是丫鬟,这怎么使得,会坏了规矩的”,蓝香连连摆手,看起来对这一提议万分抵触。
“什么规矩,在锦墨居,你家小姐我,就是规矩。都说了,我们人前是主仆,人后是姐妹,一桌子吃饭算什么。来来来,都别跪着,过来一起吃,语凝,你也坐”。注意到静静跪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女子,楚滢翾有心让她和绿意她们打好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