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急了,就算在会芳园的基础上建园子,所花费的银子也不少啊,大房若不拿银子,难不成剩下的银子全都有二房拿吗?她如何舍得!
“大老爷这话说的,娘娘省亲乃是阖府上下的大喜事,自然阖府上下同心协力,同舟共济才是,如何分的这样清楚?老太太您说呢!”
贾赦嗤笑一声,“二太太别忘了,我才是袭爵之人,公中的银子将来全都是我的!五十万两啊,我都没什么意见了,二太太还觉得不够吗?莫非要掏空了公中的东西才肯罢休吗?”
王夫人刚要反驳,贾母咳嗽了一声,“好了!都别说了!”
贾赦和王夫人悻悻然闭嘴了。
贾母环顾了四周,方才开口道:“公中拿出三十万两银子,余下的府里还要过日子!其余的银子,我拿二十万两,大房二房各拿二十万两!老大你别急着反驳,你要想清楚,娘娘封妃,也是你脸上的荣光!珍哥儿十万两!咱们两家毕竟是一个祖宗,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这也是贾氏宗族的喜事!这一百万两银子先用着,不够,再想法子!”
王夫人眼珠子转了转,“老太太,林姑爷那边,是不是也该去封信啊?”
贾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不必你费心了。你是娘娘的生母,若真心为娘娘着想,自然会有所表示。”
王夫人不想事情竟然会扯到自己头上来,原本要二房拿二十万两银子,已经是在用刀剜她的肉了,现在竟然还要自己额外拿银子,哪有这样的事啊!元春封妃虽然她也高兴,可是她也不会为了这个,拿出自己的体己啊!她早就明白一个道理,什么都是假的,只有白花花的银子才是真的!
贾母看着王夫人的脸色,冷哼了一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就别说别人了!林家拿银子给你,那是情分,不拿,那是本分!做人要知足,别得陇望蜀!”
贾母的话很不客气,实在是因为王夫人自从元春封妃后,在府里的气焰一天比一天嚣张,眼看着有压倒贾母之势,贾母虽有林史两家做后台,又占着孝字,可到底不及元春生母这个身份来的风光,偶尔也有避让之势。贾母这时候说这话,就是为了打压一下王夫人的气焰。因为她知道,贾政一向以孝子自诩,是不会让王夫人做出什么让人诟病的事的。
果然,贾母此话一出,贾政便立刻表明立场,“老太太说的是!娘娘省亲,其实是我们二房的事,大哥和珍儿能帮忙已经是莫大的情分了,如何敢要求别人!剩下的钱都由二房拿吧!”
贾政的话让王夫人面色大变,贾赦和贾珍则似笑非笑的看了贾政一眼。王夫人急道:“老爷!那二十万两银子已然是二房的全部家业了,二房如何能再拿出银子来?莫非要我拿出自己的嫁妆来吗?当初娘娘进宫,我嫁妆里给她的那部分已经让娘娘带进宫了。珠儿的那部分也在珠儿成亲后给了珠儿,剩下的是宝玉的。老爷若全部拿走,宝玉以后可怎么办?”
贾政被王夫人这一顿抢白,弄得有些不大好意思,尤其是当着母亲兄长的面,心中更觉得王氏面目可憎,满口银钱,真是俗之又俗!他涨红着脸,“你胡说些什么!哪里就到挪用你的嫁妆的份了!父亲过世后大房二房分了家,当时光银子二房就分了三十万两之数,更别说还有那些田亩庄子!难不成这几年之间,就花光了不成!你这个主母是怎么当家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全部花光了,那也罢了!娘娘省亲的园子,就紧那一百万两银子来弄!有多大的头戴多大的帽子!别为了攀比,弄出这许多的事来!老太太,这是儿子的意见,总不能为了建园子,向亲戚们伸手吧!那可真是给娘娘丢人了!”
贾母淡淡瞥了王夫人一眼,嗤笑一声,“大老爷和珍哥儿的意思呢?”
贾珍最是个无事忙,又素来胆大包天,要不然怎么敢和儿媳有染呢!此时他接到了王夫人的眼神示意,心中迅速转了转,秦可卿一事上,他早已经和二房站在了一条线上!更何况,圣上的反应也说明他赌对了!都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了,这最后一步,怎么能就此放弃呢!罢了,不过多舍些银钱吧!以后,也不是搞不回来!
“我倒觉得二老爷多虑了。银钱的事啊,不必这样烦心,若是不够,我东府再多出十万两!二太太说的对,娘娘省亲,不光是咱们贾府一家的喜事,咱们家那些亲朋故旧们也是为咱们高兴的。不光是我们东府,那些亲戚们知道了这样的喜事,也会略表心意的。否则,不就外道了嘛!亲戚之间,你来我往,这才是长久之道嘛!”贾珍笑呵呵的说道。
贾珍这样说,贾赦也连连点头,“珍哥儿说的很对!”自从元春封妃后,贾赦在外面被人恭迎的都快忘了自己家门往哪开了,他深知元春封妃对贾家意味着什么。因此,他乐的多给元春作脸,好让自己借着元春的光继续逍遥!
贾政本来就觉得不可奢靡太过,无奈贾珍乃是一族之长,贾赦又是兄长,他们二人都这样说了,贾政也只好半推半就。
贾母见状,只好随她们去了。虽然知道这样奢靡太过,对贾家未必是件好事,可一来,贾府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喜事发生了,也很该借着这样的机会让大家都知道,贾府没有败落。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