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脑中百转千回,最后道:“扣下他。”
这个他自是指这老叟。
两旁守卫闻言,一拥而上,将那老叟当即按翻在地,手上半点不留情。
老叟也是一懵,懵过之后,他便立即哀声叫了起来,“国师何必如此待我?我这身子骨,怕是经受不起这样的折磨!”
那老叟都已经自己抖落出身份了,此时徐福自然不会认为他还真是个老头子。既然敢自称乃“修补时空者”,那便绝不会脆弱到往地上摁两下便要死要活了。
徐福冷漠地看了老叟一眼,道:“此人出言不逊,冒犯于我,先关押几日,再行审问。”
老叟傻眼了,“这……这……这不行啊!国师你……”
见这老叟口吻没有半点尊重之意,守卫看向他的目光便更是厌恶不已,管他是何人,竟敢对国师不敬!那便应当受到惩罚!守卫二话不说便遵从了徐福的命令,直接将那老叟带了下去。
老叟一边挣扎,一边嘶喊“不可啊”。
徐福却没分给他半点多余的目光,徐福专注于眼前的食物,低头继续享用。
跟着嬴政久了,徐福就越来越沉得住气,懂得用这样的方式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现下很明显,着急的是那老叟,又并非他,那他便晾他一晾,届时好从他口中得知更多的信息。若是徐福在听过老叟表明身份后,便立即放低身段去接触,怕是那老叟反倒要翘上天去,不给徐福好脸色了。
反正徐福如今也不知低头谦虚为何物,那便干干脆脆表现得冷硬且高傲一些,让老叟苦上几日再说。
徐福缓慢地用完了饭食,然后便让宫人陪着自己在宫中散散步,以消食。
因为方士们都被留在了宫中的缘故,宫中似乎因而显得热闹了许多,这不,徐福还没走上多久,便撞上几名方士了,那方士之中,为首的乃是一中年男子,留着短胡须,打扮倒是与仙风道骨沾两分边。
男子一见了徐福,眼底便飞速地掠过了三分敌意。
但毕竟尊卑摆在那里,男子躬身,当先道:“卢生见过皇后。”
后面两个字他咬得有些轻,不难听出其中带了几分轻蔑的味道。
只不过此时徐福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此。
卢生!
这不就是之前他梦到另一世记忆时,那个道貌岸然接近他的方士卢生吗?徐福对此人的感官可实在不大好,于是此时他也并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冷漠道:“嗯。”
卢生包括他身后的方士们,皆是忍不住一愣。
就“嗯”一声便算完了?
不是向来听闻秦国对待有能之士极为客气吗?这……这徐君房实在是可恶!莫非是瞧他们也同为方士,便故意给他们冷脸?
若是徐福知晓此时这些人心中所想,必然会道,“怀揣恶意的人,瞧谁都觉得有恶意。”不过是他们自己思维龌龊罢了,怎敢怪他冷脸?
这些方士之中,没一个是之前徐福看得入眼的,于是他没分给这波人注意力,带着宫人便转弯离去了。
他们见徐福走远,便有些心高气傲的忍不住了。这些人却是还不想想,徐福是什么身份?他们是什么身份?徐福有着何等的本事和性格的?而他们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来?
“何必如此猖狂?不过都是方士罢了!”
“我们怎能与之比?”
“是啊,他可是皇后……哈……”
这口吻便是不加掩饰的,带上嘲讽之意了。
只是他们的得意实在没能持续多久的时间,一旁的守卫便陡然上前来,凶神恶煞地将他们全部扣住了,其中也包括了那个在那一世得罪徐福的人。一个都没落下!
守卫们冷哼道:“身在咸阳宫中,胆子倒是不小,连皇后都敢妄议!”
旁边还有人补了一句,“什么东西!”
短短两句话,登时将这群人吓得脸色发白又发红,实在好看!
蠢到这样的地步,所以徐福都不乐意搭理他们。
这样不分场合地猖狂,哪里需要徐福出手做什么?他们自己便能将自己生生作死。
不过不得不说,经过这么几个蠢货前来挑衅一番,徐福竟是觉得心情大好,走路都轻快了几分。他干脆去寻了胡亥,去瞧胡亥与项羽如今都捣鼓出什么玩意儿来了。
项羽此时才刚刚十来岁,年纪尚小,语言还稚嫩得很,偶尔说出来的话还令人觉得有两分好笑。
实在大大抹杀了他在徐福心目中留下的印象。
瞧着项羽借着天生神力的优势,表演了会儿“杂耍”,徐福方才心情愉悦地回到了殿中,休息前,他又照了照镜子。
皮囊本是父母所赐,虽然徐福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谁,可他从来对自己的皮相极为满意。从前他都并不觉得有何处不妥,也就是现在,才骤然发觉,原来他的容颜真的数十年如一日,极少有变化。
若是在现代的话,他便能寻到原因了吧?或许还能寻到父母?
只可惜如今身在秦朝,而他也确实不愿离开此处。
徐福揉了揉额头,仰面躺倒在小榻之上。
嬴政悄然进了殿,以为徐福正在小憩,便不想脚步声将他吵醒。谁知等走近了,嬴政才发现原来徐福并未睡着,二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会儿,嬴政才伸手将徐福抱了起来。
既然徐福没有睡着,嬴政便直接与他说起了话。
“阿福可要随我去瞧一瞧长城的修筑?”
徐福双眼微亮,面色却是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