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回谢安亦。她见大老爷回府,便也回了她的梅寒院。谢大奶奶没来找她,她倒是难得清静了几日。
周嬷嬷该教她的也教得差不多了,谢安亦便安排了晓梅和另一个小丫鬟服侍她,平日就在房间里,也不怎么出来。
谢安亦刚换好了衣服,只见爱砚来禀报,说是大太太身边的丫鬟牡丹来了。
“奴婢给七姑娘请安。”牡丹福了一礼。
谢安亦使了眼色给爱砚,爱砚忙过去扶起牡丹。
“牡丹姐姐,今日怎么是你来了?”谢安亦不经意地问道。
“姑娘就叫奴婢牡丹吧,姐姐之称奴婢可不敢当。茉莉有其它差事要做,所以奴婢就过来了。”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复命,我换好衣服就去。”谢安亦站起身,吩咐爱砚帮她更衣。
可她扭头一看,牡丹还站在那没动。
“大太太不在房中,所以得奴婢带您过去。”牡丹解释说。
谢安亦迟疑了一下,换好了衣服,带着爱墨跟着牡丹走出了院子。
“牡丹姐姐,这不是去大太太院子的路啊。”她们走了一阵,眼看着要到二门了,爱墨不禁问道。
牡丹闻言停下了,愧疚地看了眼谢安亦,低下了头。
“到底怎么回事?说!”谢安亦突然喝到。
牡丹从未见过如此有气势的谢安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奴……奴婢不是有意要欺瞒姑娘,是……是大老爷要见您。”
“大老爷?”谢安亦心中想了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有想到是大老爷。
“是,是。”看牡丹的样子也不像说谎,“大老爷吩咐奴婢悄悄把您带到外书房,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大老爷为何找你传话?”爱墨问道。
“奴婢……奴婢……”牡丹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脸却是红了。
谢安亦见她这模样,心里也有了计较,说道:“起来吧。带路。”
牡丹慢慢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带路。谢安亦发现,她对这内院通向外院的路还颇为熟悉,算准了似的,一路上连一个下人都没见到。
到了外书房,只见大老爷的长随大安守在门外,见谢安亦她们到了,忙上前行礼:“小的给七姑娘请安,老爷在里面等着您呢。”
说完,便帮谢安亦开了门,却将爱墨拦在了门外。谢安亦回头给了爱墨一个眼神,让她安心,便走了进去。
谢之书正埋头在书案上写字,听见有人进来便抬起了头。看见谢安亦,点了点头,示意她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
谢安亦福了一礼,乖巧地坐在太师椅上,不着声色地打量起整个书房。
正中是一个红木雕花的书案,上面的纸墨笔砚就连谢安亦也能看得出并非凡物。书案正上方的墙上挂着一个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端居室”三个大字。书案正对两排太师椅,每排两个,左右依次排开。谢安亦此时就正坐在右侧的第一把椅子上,她对面另外两张空椅子的背后,是一排书架。架子上摆满了书,她粗略看了一下,大多是历史传记,角落里还有几本兵法。书房的另一边是一个珍宝阁,上面放着一些花瓶古玩,谢安亦想起现代看的电视剧,不知道转动其中某一件,会不会有一道暗门打开。谢安亦背对的墙上挂着几幅画,进来时匆匆看了一眼,现在却不敢转过去欣赏。
过了一会,谢之书写完了信,便放下了笔,将纸折了起来装进信封。
“听太太说你去了礼亲王府?”谢之礼开门见山。
“是。”
“你在礼亲王府都见过了哪些人,说了什么话?”谢大老爷又问道。她看见谢安亦露出疑惑的神情,解释道:“哦,我这是怕你不经意得罪了哪些人却不知道,让我在官场上难为。
这朝中只有一个亲王,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万万不可得罪的。”
谢之书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可谢安亦看他那神情却并不怎么恭敬,只是很想知道礼亲王府的事一般。
她想了想,便把管家王永的接待以及与礼亲王逛花园的事说了。只是将当时萧啸寒的话换成嘲讽,说完,还不忘掏出帕子擦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只见了这两个人?”谢之书语气有些急,听着好像很希望谢安亦还见过其他人一般。
谢安亦点头。
谢之书面露失望之色,又嘱咐她后面安心在家,便打发她回去了。
谢安亦只觉这次的事只能用“莫名其妙”四个字来形容。莫名其妙让她来,问了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又莫名其妙地让她回去了。
一路上,谢安亦都没说话,只在考虑这谢大老爷与礼亲王府间有什么牵连。可知道坐到梅寒院中的椅子上,衣服都已经换好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突然,谢安亦猛地拍了下大腿:“去,把白莲叫来。”
可这终究是徒劳,谢安亦问了白莲谢之书的事,白莲知道的是少之又少。谢安亦看了好像没有说谎,就打发她出去了。
看来,能揭开此事的除了谢之书便是萧啸寒了,以后有机会问问他便是。
没两天,谢安亦就把这事丢到了一边。因为谢之礼已经派了人来,报了平安,不日便入京。
谢安亦自打来穿越以来,就没见过谢之礼与王氏,这就要见面礼,就免不了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