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吴峥率兵进入并州城时,街道两侧全部是欢欣鼓舞而夹道欢迎的普通百姓,甚至有人振臂高呼“逍遥王万岁”,一些士兵也随即附和起来。渐渐地,整座并州城内响起了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尽管边境上已经有接近五十年未发生大的战事,可是上了年纪的人都还记得五十多年前,特别是七十年前那场差点灭掉顾家王朝的大战。
当时就是黑辽国与匈奴联合起来,对中原大地实行突袭而引发的一场异乎寻常的战争。最终使中原北部的边境之地,特别是并州、幽州、顺天三府,可谓流血漂橹,尸横遍野。数百万平民百姓惨遭游牧民族铁蹄的蹂躏,以至于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所以,亲眼看到逍遥王吴峥率领幽、并两州人马,不仅把一向凶悍的四万多匈奴骑兵杀的七零八落,而且还是以少胜多,以极小的代价换来久违的大胜,老百姓怎能不欢欣鼓舞,得胜而归的士兵又如何不豪气干云?!
并州城原守将周立并没有参加城内百姓与军兵的欢庆,早已由幽州节度使关向英那里得到百胜将满如海的将领,率队稍作休整便越过并州边境,进入匈奴境内,由西向东横扫过去。
同时,远在幽州北方三百多里外的鸣沙城内的宁天赐也带领一万骑兵,自东向西迎着周立大肆驱杀沙坨可汗的残余力量。
当两路人马最终与并州东北,幽州西北,深入匈奴境内达二百多里地的,隔壁与沙漠交界处胜利会师时,已经是十五天之后的事情了。
至此,以幽州突出在前,西有并州,东有顺天,成品字形的边境防御形态彻底成型。特别是位于幽州之北三百多里处的鸣沙城,更像是一柄锋利的匕首,直插匈奴南下的必由之路,使其再也休想悄无声息发动偷袭。
同时,百胜将满如海也对三府一城的守将和驻军做了适当调整。
宁天赐率领五千奇兵,一万步兵坐镇鸣沙城,以弥补关向英谨慎有余魄力不足的缺憾。
关向英依然坐镇幽州节度府,只不过,手下的六万兵马已经被满如海给分散开了。调往鸣沙城五千精骑兵,以及五千步兵。与并州府换防了两万部卒。又调往顺天府一万五千人马,所以幽州城内实际的原幽州兵马已经只剩下三万五千人。
虽然并州那边有敬庆王的势力做屏障,可百胜将满如海并未掉以轻心。考虑到并州城四周水土丰美,物产富饶,又是中原出塞贸易的必由之道,更易于养兵,所以便把并州城当做了三府一城的总根据地。
调并州原守将周立移镇顺天,把宁云冲换回来,百胜将满如海也不再前往临山,而是让顾柔与赵成军专职于在临山与并州之间传达命令。把临山干脆交给急先锋席仲平与顾鸾,并让顾柔送去一条“可大量招兵买马”的将令。
如今有并州、幽州、顺天三府在手,足有十五万马步军兵,北靠刚刚开拓出来的,匈奴二百里纵深的戈壁滩,东西更是连接并、幽、顺三府,可以说退足可以自保,进则可以与临山遥相呼应,再也不怕引起大周伪朝廷的忌惮,而按兵不动了。
这些调动与布置,都是满如海与宁云冲、关向英等人协商办理的,与吴峥毫无关系。不仅如此,自从战胜沙坨可汗之后,安抚完城内百姓,以及三府军兵,吴峥就一头钻进房间闭门不出。
转眼就过去了十天,眼看已经是八月初,距离与皇上顾舒约定的初十临安城鼓楼前一晤的期限也没几天了,吴峥的房门依然紧闭着。就连太行派代掌门翟素丽回来,都没敢去敲门。
吴峥在干什么?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知道。
此时的吴峥正站在房间内,身体一动不动。双眼似睁非睁,双手自然下垂与分开如肩宽的腿侧。脑海里却完全不像身体这般静止不动,早已是翻江倒海般的热烈。
洪水奔涌而下;
山川看似不动,可同样蜿蜒前伸;
风,无形无质,却能摧枯拉朽横扫千里;
光,一泻千里,驱走黑暗迎来光明;
树木离地上长,叶落却要归根;
……
这一切自然现象无不有“势”,“势”即是外在,也是内涵。
可是,“势”又是由何而来?
水往低处流,故此才会奔涌不息;
山川的走势同样是由高而低;
树木之所以会叶落归根,还是因高就低;
可以说造成这些自然现象的“势”都是来自高与低的差别。
可是风呢?风的“势”又是由何而来?
为什么风可以上达九霄,下接地表,而不局限于地势之高低呢?
还有光,虽然看得见却摸不着,与风一样也不受高低之势的影响。
……
吴峥之所以会再次想到最初接触《凌霄九式》时产生的疑问,完全是得到了此次行军打仗的启迪。
万马齐喑,蹄声震耳,那一发而不可逆转的磅礴气势,彻底勾起了吴峥很久没有再思考过的问题——势。
现在越想越觉得自己最初的理解过于简单了,只是看到了事物的表象,而没有看到事物的本质。也就是说,只看到了万物有“势”,却没有看到“势”之由来。
由此,吴峥又联想到来自微子启墓穴甲骨上的原始剑式。
“那难道真的只是一招,或者半招剑式吗?”
虽然,不论是师傅剑痴刘青的理解,还是甲骨上刻画的纹路,都像极了一个人在舞剑留下的痕迹,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