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硝烟弥漫,冷兵器时代还是实打实得硬碰硬地来,士兵们狰狞着面孔厮杀,杀到红了眼的时候常常分不清敌我,森冷□□白进红出,惨叫声不绝于耳。
没有人注意到什么时候战场上多了只五彩斑斓的山鸡,郁煌在冷兵器之间快速穿梭着,终于找到机会跳到了一棵大树上,躲藏在树叶间胆战心惊地看着下面的血流成河。
守城的士兵们显然敌不过攻城的,城破只是时间的早晚。
采多这是把他弄到哪儿来了啊……郁煌急得跳脚。
忽然一阵节奏极快的鼓声响起,守城士兵是一阵高吼,郁煌循声望去,从石制的城门内打马走出来一个威武高大的男人。
男人一身玄色铠甲,端坐于马上,腰间挂着一柄纯黑色的长刀,面带厉鬼面具,獠牙怒张,狰狞无比。他带着一支小队缓缓走向阵前,两方士兵交战间都情不自禁地停了下来。
攻城一方首领站出来,道:“想不到我小小敖燎,居然能得关大将军垂青,亲自出城迎战,即便此战告负,来日回朝我也能得大王嘉奖一二了!”
那玄铠将军理也未理,似乎根本就不将那人放在眼里,大巫在他身后合掌而歌,戴在头上的羽毛随风飘舞,天际乌云沉沉,大巫吟唱之后,驱马上前,卑躬屈膝地在玄铠将军面前恭敬地道:“将军,时候到了。”
玄铠将军点了点头,覆盖在面具在薄唇微启,果断而又利落地道:“杀!”
一瞬间,守城卫兵如潮水般涌了出去,开闸猛兽奔腾万里,烟尘滚滚,杀意弥漫,嘶吼声漫天遍野,响彻不绝。玄铠将军巍然立在原地,那张狰狞可怕的鬼面仿佛褫夺了生杀大权,在场的一众人在他眼里微弱得就像是只蝼蚁那样简单。
先前自称敖燎的敌方将领脸上的得意很快就绷不住了,原本情势一片大好,他们急行军连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截走了派来救济的粮草,城中兵将本来应该无可果腹,气势大减才对,怎么这会儿这么英勇无匹?而且城中只有三万左右的士兵,跟他十万精兵对上居然也毫无下风的预兆,怎么可能?!
敖燎瞪着远处的玄铠将军,气得目眦欲裂,敖燎眼睛忽地瞪大,看着玄铠将军远远地站在那里,伸手接过下从递过来的长弓。
玄铠将军弯腰引弓,一弯长弓被他拉满了弦,淬了毒的箭头直指着敖燎。
敖燎神色一凛,后又露出冷笑,迎向那隔了极远的箭,丝毫不避,旁边谋士上前劝道:“敖将军,关信膂力过人,你切不可冲动啊。”
敖燎一脚将那谋士踹开,道:“胡说八道!关信再怎么勇猛也是个凡人,这战场无限宽广,我就不信这一箭能射中我。两军将领对决,你让我退缩?是何居心!”
那谋士被一脚踹中胸口,疼得五脏六腑全都翻了天,哀嚎着在地上打滚。
敖燎再一回头,却见关信那一箭已经射了出来。
森冷地长箭在人群中飞速穿梭,跨越了整个战场,敖燎眼睁睁地看着那箭直插面门,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来不及想,下一刻,他就真的什么也想不了了。
谋士心中感慨万千,呜呼一声,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等周遭士兵知道敖燎竟然被关信以这样的方式射杀了,纷纷士气打乱,战鼓的节奏都跟着变了调子,不知道是哪个士兵先惨叫了一声开始往回跑,越来越多的士兵受到影响,纷纷都一直往后撤去。
关信将长弓放下,身边的人低垂着头接过长弓,关信打马掉头,这一场仗已经分出了胜负,敖燎刚愎自用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那一箭都把郁煌给吓坏了,他还没看过一个人类能有这样的力气,他远眺着策马进城的玄铠将军,眼里满是不敢相信。
就用了一箭他就彻底扭转了局面,由败转胜,实在是……
“太帅了。”郁煌喃喃道。
趁着士兵们清理战场的时候,郁煌翻出了一个士兵穿的衣服,找了个小角落变回人形,套在身上,他随手在地上摸了一把泥土往脸上抹,照着溪水看自己的模样变得自己都不认得之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一瘸一拐地冲同伙打招呼:“哎,搭把手。”
那人忙过去扶住郁煌,道:“你还好吧?我给你叫巫医看看。”
“没事。”郁煌拖着腿装残疾,“不是什么大问题。”
士兵搀扶着郁煌回了城,郁煌被安排跟受伤的士兵们躺在一起,腿上施了障眼法,瞒过了那些巫医的眼睛。
巫医们把草药给士兵们敷上,一屋子全是男人们聚集在一起的汗臭味跟血腥味,伴随着浓郁的脚臭味熏得郁煌想钻出去,他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喝着稀薄的粥,听耳边的将士们都在讨论。
“关将军真是勇猛无比啊,要不是他,咱们整个城的士兵百姓都得死!”
“那一箭简直神乎其技了,这么远都能射中,还正穿额心,你们看没看见,大勇的士兵们都吓得屁滚尿流。这我们关大将军还没出马呢——”
“是啊。那一箭,正正好擦着我眼前过的,我那时候就感觉一股子凉风吹过,给我吓得啊,事后想起来,大将军这掐的分毫不差啊。”
郁煌听得直瞪眼,这崇拜主意搞得都快把那个关大将军捧上天了。
等等——关大将军?
郁煌拉过一个士兵,问道:“我来队伍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咱们将军到底叫啥啊?”
“你还不知道我们将军叫什么?”
“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