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年他们回到沈家大约是晚上十点左右。去了医院检查了一下,蔡珏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半边脸是肿的不成样子了,连濯衣也被玻璃划伤了腿和手掌。按照联邦的法律,那个女人虐待儿童的行为肯定是构成了,她被警察带去了警局,将面临着儿童权益保障局的起诉。
从下午到医院开始,沈年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把蔡珏紧紧的抱在怀里,小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沈爷爷也只是知道出事了但是在通讯仪里沈年什么都不肯说。
蔡珏被一巴掌打蔫了,一路上把脑袋靠在沈年肩膀上,整个脑瓜子都是疼得,更别说半张脸都肿了,动一动都疼的要死。最讨厌的事,因为这档子事,他下午根本没吃成饭,现在搞成这样疼得都不赶张嘴别说吃饭了。蔡珏现在饿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只眼巴巴地望着,希望这车赶紧开到主屋去,沈年让老管家给他准备了流体食物,他想着都快哭出来了。
沈年冷着一张脸心疼死了,自家的小孩儿让别人给打成这样,原来多闹腾一个人,现在连话都说不成,就这么蔫巴巴跟缺水的小白菜似的趴在自己怀里。
沈年真是恨不得把扇出这一巴掌的人给千刀万剐。
到主屋门口沈爷爷和老管家早在那边等着了,看着沈年抱着蔡珏从车上下来,蔡珏一身不吭的窝在他怀里,接着下来的连濯衣又是手上缠着绷带。
“这是怎么了?让谁给欺负了!”沈爷爷心疼的说。
自家孙子没事他在刚才的电话里就知道了,稍微放了点心,但是现在看着,蔡珏这么好看一个小孩,半张脸肿得老高,还有斯图尔特家的宝贝孙子自己带过来是让人家做客的,现在却伤了手,他怎么跟两个老友家交代。而且撇去人情世故不谈,这俩小孩他沈彦都是非常喜欢的,当半个孙子对待的人,这打人的人是嫌命长了不是!
听见沈爷爷的问,沈年也不说话,只是自顾自抱着沈年走进房子,只问了老管家一句,“何爷爷,我说的吃的准备好了么,珏珏他饿了。”
沈爷爷看着自家孙子的背影叹了一声,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这分明是沈年气急了的状态,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事情也不透露一旦张口就是杀招。
连濯衣看了看沈爷爷看了看沈年的背影,然后跟沈爷爷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沈爷爷听了之后气的把拐杖往地上墩了几下。
“爷爷会给你个交代的。”沈爷爷对连濯衣说了这么一句便也不再说话。
“嗯。”连濯衣点头笑了笑。
沈年抱着蔡珏进到餐厅,饭已经摆在桌子上了,都是些温软好吃的菜还有煮的正好的粥。蔡珏嘴里有伤口,沈年给他喂得菜刚进嘴就被他吐了出来,蚀得疼,吃不了。还好管家还让人准备了没有味道的白粥,白粥煮的烂,蔡珏一下子吃了两碗。
沈年什么都没有吃,蔡珏吃饱了他就抱起蔡珏上楼,给他换衣服洗澡。
沈年把洗白白的蔡珏放进被窝里,然后小心翼翼的往他脸上上药。
蔡珏睁着眼瞅着沈年,因为肿了一边脸,他现在一只眼大一只眼小。
“我不会再让你受欺负的。”沈年对蔡珏认真的说。
蔡珏看着眼前的沈年,这样一张稚嫩的小脸,这样的神情渐渐和自己记忆里的沈年重合在一起。可是那个记忆里的沈年又是哪来的,他又想不起来这么一瞬间闪过自己脑海里那个长大了的沈年,那个对自己露出如此认真坚定神情的沈年他是哪来的。
蔡珏摇摇头,想要把脑袋摇的清醒些,他觉得自己的记忆似乎有了一个大窟窿,很多事情原本不存在自己认知里的事情,慢慢从那个大窟窿里流了出来,和原本的记忆混合在一起,让他觉得非常混乱。
沈年看着蔡珏摇头,以为是小家伙觉得自己受欺负的时候他不在,所以委屈的不肯相信他。沈年握住了蔡珏的手,握的很紧很紧。
“珏珏,我以我自己的生命起誓,我会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任何委屈,直到我呼吸停止的一刻。”
听完沈年的活,蔡珏顿时红了脸。想张嘴提醒沈年“中二是病得治”,结果一动就扯的脸疼。
“你别说话,睡吧。”沈年給蔡珏盖好被子然后把床头灯关了。
蔡珏怕黑,关灯的瞬间就扯住了沈年的手。
“别怕,”沈年知道蔡珏想说什么,“我陪你睡。”
一阵悉悉索索的布料摩擦声音之后,蔡珏感觉到旁边的床垫微微地凹下去些,然后耳边是沈年平稳的呼吸声,这一切突然让蔡珏觉得异常安心。
第二日是沈年先起的床,起来的一件事就是看蔡珏的伤势,果然是好药,消肿效果很明显,沈年又给他上了一遍药,估摸着明天就能好了。
上完药沈年就梳洗了一番下楼去了。
果然沈爷爷已经坐在客厅里等着他了。
“你打算怎么做。”沈年刚一坐下沈爷爷就问他。
“我只希望,无论对方是谁,爷爷都不要干涉我要做的事。”沈年一字一顿的说。
“好。”
沈爷爷看着自家孙子的眼底是一团无焰的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