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白衣心头一震,嘴里喃喃道:“不放过一个坏人,不错抓一个好人,这些年他竟一直还记得这话。”她声音甚低,旁人根本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只有白衣知道自己心里五味俱陈,竟不能用任何词语形容。如果当年自己自私一些,放下红莲教不管不顾,现在会不会又是另外一副景象?只是这世间事,只有曾经,哪有如果?
她正在思量,忽然听到关碧悦喊道:“停车。”
这时马车已跑了很远,后面再无官兵追赶,车夫听到喊声就把缰绳一勒,马车应声停下,白衣不知关碧悦想做什么,两眼疑惑地看向了她,丁母也是一脸糊涂,丁德武的小脑袋也从巧云的怀里探出来,只有丁德文睡得正香,像是这场变故跟他无关一样。
关碧悦一咬牙,对白衣说:“白……”她犹豫了一下终于喊道:“白姐姐,我不能走,我得回去。”
车上人大惊,丁母禁不住喊道:“阿碧,你傻了不成?”
关碧悦坚定地摇摇头,对丁母说:“娘,我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咱们都走了,不正落实了咱们心里有鬼吗?无论如何,我都不信丁四会跟海盗勾结,可是咱这一走,有心之人正好趁机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皇上不信了丁四,到时候就算丁四有隐情也是百口莫辩。所以,娘,你跟德武德文走,我回去见皇上。”
丁母想了想,觉得关碧悦说得有道理,但还是不忍道:“阿碧,帝王心似海深,万一他真动了怒,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向德武德文交待?”
关碧悦泪珠在眼里打转,但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娘,我嫁了丁四,原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又怎能贪生怕死,把丁四的事情放在一边?”她说着已站起身,将德文递给白衣:“白姐姐,我敢冒这样的险,但是舍不得两孩子陪我冒险,麻烦你替我先照顾一下德文。”
白衣见她脸上表情从容坚定,不由伸出手来接过丁德文,她此时见丁德文睡得正香,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怜爱,紧紧将德文抱在怀里。关碧悦又转过身对,对丁德武说:“德武,你爹是个大英雄,刚正不阿、嫉恶如仇,你说,咱要不要像你爹一样?”
丁德武年纪略长,已多少懂得了母亲的意思,眼泪不住往下流,但嘴里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只是重重地点头。
关碧悦心里难受,但还是硬起心肠说:“所以,现在娘要回去,替你爹打消皇上的疑虑,我不晓得他那里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无论如何,娘都回去试一试。德武,你好好听奶奶的话,替娘照顾弟弟,像你爹一样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好不好?”
丁德武眼泪鼻涕哭作一团,但还是不住点头。
关碧悦眼里泪水滴下,嘴里说:“德武,好孩子。”说完后手一撑,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