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要支支吾吾的,推三阻四的。”熙疆有点恼怒:“我同你客气,让你帮个忙,不过是让你办件小事,举手之劳,不稍你半刻功夫,你倒是端起架子来了。就算你现在在父皇跟前,也不过是个宫女。我吩咐宫女做件事,还由不得你推脱!明日你必定得来。要是毁了我的好事,我尽把一切罪过记在你的头上!要是成了,我自然重重有赏。
燕阳回去后,一直想着这件事情,尽管熙疆说的言之凿凿,不会让人抢了自己未来的夫君,又摆出一番可怜的样子。但她总觉得有不妥的地方。可就算知道不妥,也丝毫没有办法。她是公主自然压在她头上。现在也没有个可说、可帮自己的人。
第二日,熙疆果真派人来接燕阳。燕阳只得跟去,幸而今日她没有差事,便找了件极为朴素的衣服来穿。也不做认真梳洗便跟着去了。
可如意算盘落了空。一进瑶霄殿,便有人替她梳妆打扮起来。她推脱道:“公主说了,不必露脸,自然也不用这些打扮。”
那领头的便是春桐,说道:“公主吩咐了,不能有半分疏忽,姑娘你且受着,不要为难我们做下人的。”
待梳妆打扮好,穿上极美的舞衣,宫女们都看呆了。心想,怪不得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太子和二皇子理恪就是为了这个女的在慎王府门前拔刀相见。
春桐说道:“待会轮到你时,你只管去跳,若是跳得好了,公主这件事成了,也有你一份功劳,不枉她先前收留你,对你有恩。”
燕阳心下觉得不安,但看那重重的纱帐放着,艺人们正在帐内弹拨助兴,外头果真坐着由容太子和熙疆公主。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才稍稍宽心。
由容太子正为今晚熙疆公主设宴请他感到惊喜异常,还未能和公主多说上几句。
只听得芙蓉帐内一声脆弦,一女子翩然起舞,身姿舒展,柔弱无骨,宛若惊鸿,美如仙子。只看得每个毛孔都竖将起来,浑身酥软,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处,更是将一旁坐着的熙疆忘得一干二净。
只可惜,隔着纱帐,不能看得真切,只让人心痒痒。
熙疆看他如此,就知果真中计。不由欣喜,朝左右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帐外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帐内的烛光打在燕阳身上,更若仙子翩然下凡。
外头的一层纱帐拉开,借着是第二层,消无声息的,加上外头光线不明,燕阳只专心跳舞,一时并无察觉。她飞舞着,旋转着,直到发觉一个男子怔怔地看着她,痴痴地走向她。
她大吃一惊,急忙停了下来,一个趔趄摔在地上。由容太子要赶紧上前扶住她,她立马怕起来,挣脱,飞也似的走了。由容太子要追,却被熙疆叫住。这才缓过神来,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熙疆笑道:“方才那女子如何?”
“这世间有这么一个已是惊奇,哪处还能得第二个。天朝果真是钟灵毓秀之地,生养了这么多绝色女子。”
熙疆笑道:“人都说由容太子对我一见钟情,与我是郎才女貌的佳话一件,美事一桩。如今才知道,太子你是处处钟情,处处倾心啊。”
由容太子立马抱拳请罪:“适才是我唐突了,该死该死,还望公主海量,再没有第二次。”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有什么罪过?方才那女子堪称沉鱼落雁,我们女子见了都不免喜爱,何况太子这样的英雄之士。”
“谢公主宽宏大量,公主果真是尊贵至极,见解不凡,不是一般的凡间女子能相比的。”
“方才那女子,也不是一般人。乃是宵王侄女。宵王为我朝最德高望重的王爷,地位尊贵,仅居我父皇之下。这侄女,他视若珍宝,一直当亲生的郡主教养。因其封地所在全州乃是偏僻之地,才把女儿送进宫中,在父皇身边,只为能替她将来寻个好夫婿。”
“哦,原是如此。”
“不知太子是否有兴趣?”
那太子见熙疆如此说,只当是嘲笑他,立即请罪道:“公主何出此言,方才只是在下一时失态,岂肯为了她而失公主?”
“你知我朝从未有过真公主和亲,高宗皇帝在时与西部凉国和亲,也仅是异姓侯爷之女封为公主出嫁。此女张嫣,寄宵王名下,又生得如此美貌。我看世间有多少男子为了她,江山都可不要,难不成,太子你对她不满意?”
“此话怎讲。只是我先有意于公主,岂肯再改他人?这于公主于何地?我岂不成了那等朝三暮四的登徒子?”
“你不用担心我。实话与你说,一来我并不想远嫁他乡,二来她原是求过我给她物色一个好夫婿,太子又是如此非凡的人品,正巧能和她的意。三来,她长得如此美色,太子定能满意。今日便是我特意安排的,如果我心有芥蒂,又怎肯安排这一出?”
“这……我已经向天朝皇帝要了你,又怎能……”
“太子放心,只要太子能改变心意,父皇那边我去说通,必定不会有半点罪过在太子身上。这般,你今日瞧得不真切,明日,太子再进宫,我给太子安排,等太子瞧真实了,再做定夺。”
“公主这么做到底是为何?”
熙疆笑道:“只许太子有一见钟情之人?我亦有之!”
燕阳想起昨晚发生之事,心有余悸。这个熙疆果真不是个善类,她为何要这么做?思来想去觉得烦恼,只得安慰自己,如果真有什么风波,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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