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了个把时辰,还未见人影,属下禀报:“除了皇上处,这宫里大的小的地方都找过了,连皇后处都问了。”
理业这才有些慌了:“再找找,什么井里、湖里都给我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理恪将燕阳拉下马车,他的神情是有些得意的。燕阳是躲在慎王的马车里出的宫。而画莲则是躲在慎王从宫里搬出的杂物车中出来。
新的慎王府,还能闻见些新鲜的木头味。到了京城这么多天,这是第一次,燕阳觉得空气是如此的清新,而不是让人窒息。她贪婪的闭着眼睛呼吸着,睁开眼,却对上理恪站在一旁颇为不耐烦的等着她,只得赶紧跟上。
左平在后头笑呵呵地轻声同画莲说道:“我都说你们家姑娘和我们家王府那是天造地设的有缘人。你瞧瞧,我们王爷的新府一落成,今日才住上,迎进的女主子就是你们家姑娘。五六年前,你们家姑娘还是小女娃的时候,第一次见到我们王爷,哪里想到能有这么一日!”
画莲听了,不接话,只觉得抑郁。若真如他所愿,也无伤大雅,只是这对不是鸳鸯,而是堂兄妹啊!
理恪带着燕阳进了一间厢房:“这就是你住的屋子,都收拾好了,你将就住着吧。”
燕阳进去,很是诧异,里头的布置虽不甚富丽,但处处精致,颇有心思,竟和沁阳宫有些相像:“多谢王爷,我住着屋子,只怕是受不起。”
“这王府,最差的就是这间了,你若是受不起,只能去住柴房。”说罢就走了。
燕阳立刻没有了半分感激,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恨不得他出门被门槛绊住摔一跟头。心想,日后免不得和这个人不好打交道的人同住一屋檐下,他这么爱冷言冷语,给她住好的屋子也是对她心灵的一种补偿。
又有几个丫头来请安,说是王爷派来伺候姑娘的。
燕阳觉得奇怪,问其中一个唤作萍儿的:“王爷方才这么快就挑出了你们几个。”
萍儿笑道:“王爷可不是方才挑出奴婢们的,几个月前,王府才进奴仆,王爷就让人选了我们几个,说是将来要伺候女主用的。”
燕阳一听,粉白的脸忽然就通红。
另一个唤作姣儿的说道:“早前,我们就把姑娘的喜好给背得清楚。我们私下里几个不要命的都说,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女主子,能让平日素来严肃的王爷如此上心,这府里自动工也未来瞧过一眼,可竟亲自见过我们几个,今日见到姑娘,我们几世的造化,见到了这样的美人。”
燕阳只觉得又羞又恼:“姐姐们可是会错意了,或者原不是为了我,是为了她人,不过我临时来了,便叫你们过来。”
萍儿笑道:“哪里会会错意,就是姑娘你,真真的,错不了!就说这屋子,原本不是拿来住人,是给王爷当书房的。几个月前,王爷忽地就叫人改了,再布置成这样,然后就选的我们几个,若不是为了姑娘,为何是姑娘住在这里,又让我们伺候?”
燕阳越听越糊涂,几个月前?若真是为了她,那几个月前,当他说如果想出宫可以找他的时候,就备下了?
画莲问道:“那王爷住在哪里?”
萍儿笑指了指:“就在北边的正房里。”
画莲诧道:“也在这个院里?”
“是啊,这是正院。”
画莲嗤道:“难不成堂堂一个慎王府,就这么一个院子?”
“王府虽大,主子却少,住在一处,更好照应。”
燕阳自然有一肚子的事问理恪,今日,准确的说是今日凌晨,她一夜无眠,刚困顿睡去,就被翻墙进入沁阳宫的理恪给掳了去。她也不知道他是如何不惊动侍卫的,再到一大早就跟着马车出了宫。
带她出宫对慎王来说,还真不是见困难的事,怪不得他从前总是夸下海口。只是带她出宫容易,纸包不住火,今日太子必定已经知晓,不知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想着就心神不宁。
乔迁新府,少不得有些恭贺送往的。到了晚间,才见到理恪来看她。
“王爷倒是镇定自若,仿佛什么事没有。”
理恪皮笑肉不笑地斜依在一旁的榻上:“我一向镇定,不比你藏不住事,说吧,有什么事?”
“王爷是真不去想,还是假不去想,王爷今日是把我带出来了,可接下来怎么办?太子知道了,必定四处寻,皇上、皇后马上就会知道,宫里好端端的丢了一个人,还不闹起来?或者还得连累多少无辜?又或者怪罪到宵王身上,可如何是好?”
“你既这么担心,为何又要求我带你出来?”
“你……我是看你行事稳妥,以为你布置周密,哪知是走一步算一步,不计后果的。”
理恪笑道:“我是不计后果,你放心,我做的事,自然我来承担,我也不必避讳什么。是我将你带出来的,若是有人问我,我必定承认,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告知。不过,这不是还没有人来问吗?”
燕阳听不懂。
“既然你选择了让我带你出来,你就该相信我能周全你。开弓没有回头箭,别白费心思胡乱想,时候不早了,你放心睡你的。”
“我不是为我自己周全,我是怕……”
“你放心,宫里丢了人,自然是怪罪宫里人,宵王还能理直气壮跟宫里要人,哪里会牵连上宵王?现在他们或会猜疑你是不是寻了短见。自然,这种猜测也是对的。”
燕阳知道他是影射上次她寻短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