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有人说道:“世子,里头请。小的们已经通报去了,先请世子在养晖堂坐着。”
脚步声就朝这边来。燕阳还未反应过来,但忽然觉得百爪挠心。
听到另一个声音道:“有劳了。”燕阳只觉得一刹那如雷电击。几个人从远处走来,隔着假山和树,倒是看不清这边站着燕阳。但燕阳却看见了那个身影。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却像是被人用了定身术,呆在当场。到了最后才反应过来,巧在她就在廊的拐弯处,赶紧回身就跑,还未走几步,眼见那脚步声就要拐过廊。燕阳觉得异常绝望。恨不得即刻就能当场消失。
忽地一阵风,一个人将她捞起,蹭地一下,窜的老高。燕阳吓得闭着眼睛,不敢叫唤。待睁开眼,却是郑京。原来太子不放心燕阳出来,一路郑京尾随,这才救就她与水火之中。
郑京紧紧抓住燕阳,燕阳浑身发抖。待到脚步声远去,郑京又带着燕阳飞檐走壁,出了王府。
画莲并不知情,备好了轿子,来寻燕阳,却不见人影。到处寻找,不见着人,有些慌神。沿着来时的路,一直跑着,四处找。并未见半个人影。
询问下人,也说没有见着表小姐。
画莲越找越害怕,紧张万分,这才多会功夫,说是一眨眼都不为过,喊着“小姐、小姐”都要哭出来。
百寻不着,又想起,或许公主方才走动了一会,这会子回去了也说不定,想着,就赶紧转身回走,一下子就撞倒在一个人身上。
看那袍子就知道是个主子,她赶紧低头行礼致歉。心里急着走。忽看见袍角,只觉得这身衣裳很是熟悉。一抬头,整个人就呆在当场。
比她心中澎湃万千的,就是站着的这位。时隔一年,再见到这个熟悉的脸庞,比那日成熟了许多。
画莲磕巴道:“世……世子。”
理朔,一把将她抓住!眼睛里闪着些泪光,手虽然使了很大的劲去抓她,但也不免颤抖:“她在哪里?她是不是就在这里?”
“谁……不……不在这里,就我,就我一人。”
理朔将手松开,将她往外一推:“我警告过你,不要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她在不在这里,我自然清楚。不然也犯不着,我从京城里跑来。我只问你。她还好吗?”
“……”画莲不敢吭声。
“我问你话!”
“好,很好……”
理朔听她回答,这才十分确定她就在府里。一时间酸楚、兴奋一齐上涌。画莲看着他的眼神更是害怕。她也是经历过事的女子,但惟独见到这个面上温和如玉的男子就发怵。
“她开心吗?有没有哭,有没有问过我……”
“问……问过。”
理朔还要再问,忽听见有人来,赶紧将她拉直养晖堂中,推到屏风后头。
小的来报:“世子有请。”
理朔说道:“你先出去一会,我一路有些乏,容我在这休憩一刻。不让人来扰。”
几个仆从应声,关门而去。
画莲跪着,理朔问什么她都摇头点头。凡事问燕阳的,她都如实回答。但除了燕阳,其他的,一律不吭声。
理朔也没有必要问。既然燕阳在这里,那太子必定在这里。
理朔心里忽然一阵翻腾。冲到画莲面前:“她在哪里,我要见她,带我去见她,我无法忍受,一时一刻都忍受不了了。”
画莲摇头哭道:“不可不可,不能见啊。”
“不带我去见她,你这条命今日就算到头了。”
“世子素来隐忍,怎么不知这个道理。你若是见了,便如同知晓太子,知晓整个事情。与旧太子这边,与新皇帝、新太子那边,你如何自处?既然知道了,就必须有个立场,你是希望太子失事,公主死去,还是拼上身家性命,站在太子一边。”
理朔听她说的有理。若是知晓了前太子在这,全州必定紧张,为求自保,或者明日就起事,就连自己,也未必有命回去。
理朔道:“你怎知道我不敢拼上身家性命?”
画莲哭笑道:“若是世子肯拼上,那年为何又娶了赵锦儿?”
理朔捏的拳头咯咯响,却不能再言语,
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你如何敢跟我说这样,难道这么肯定我不会将你们的事告知朝廷?”
画莲真笑道:“世子所要的只是公主,又怎会将她置于险境?世子很清楚,她和太子是捆在一处的,太子若安逸,她也安逸。太子死了,她不能独活。若是她不能活,世子你呢?
理朔又问:“那你又为何不同太子说起我已知晓的事情。”
画莲正色道:“我只希望公主她这辈子能有个好归宿,我不想……我不想因为任何事造成你们永不能在一起。她心里头只有你,她知道她心里苦。不管复不复国,我只希望她能好好地一辈子。”
理朔冷笑道:“我只道你只是个会挑拨她离开我的,今日才知道你果真是有些思想的。”说着,从腰间给了她一块玉牌:“你凭这个,便能直接见我,日后无论她出了什么事,只要知道我在哪,就到哪里去找我。我必能赶到,还有,你告诉她,让她等着我。”
画莲答道:“是!”
理朔看她手里拿着一个小毛领子。原是三月天,因前几日降了些温,画莲出门的时候替她系上的。走了一会,便热了,画莲又替她解了。
“这可是她的?”
画莲点头。
理朔将其拿过。细细看着,又放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