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人将他解救下来时,也觉得好笑,只是忍着。
杨孝损失惨重,粮草毁灭殆尽。再派残勇去追击。却见车印分着各处,各条道上都有,分开来追,又遭伏击,只得退回。
这一仗打的不明不白,输得更是不明不白!
军不可以一日无粮,朝廷刚分发下来的粮食一夜之间全都没有了。部队休整之后,下锅的米只剩下两天的了,眼下再调集,远水救不了近火。若是再去讨伐匪徒,后续物资都跟不上,先得解决吃饭的问题。只得拉下面子,派人跟钱书宾要。
钱书宾有话说,正寻思着去找杨孝,居然派人找到门来。这次虽然他侥幸逃过一难,出丑的人换成了杨孝,但也不能阻止他的愤怒。
“杨将军自从来剿匪,养着这么多精锐部队,只冲自己人耍威风,匪徒倒是越来越出息了!如今还像刺史府要粮食!刺史府不管兵、不征赋,只领朝廷俸禄,一天府里上下不到百斤米,哪里来的粮食。昨日被匪徒洗劫,今日还要被朝廷的兵洗劫不成?”
要粮的人空手而归。杨孝自然知道结果,所以他只派人去,而没有亲自登门造访。
他造访的是宵王府。
宵王府里也颇为狼藉。世子正忙着指挥收拾残局。见杨孝来,也是恭敬有加,请至内府。也给了些粮食,说是倾尽王府所有了。
钱钊颇为不平:“当日那杨孝如何对王爷的,王爷难道不记得了?如今倒是替他解围了。”
王爷笑道:“同是为朝廷效力,何来那么多计较,只是我看这杨孝恐怕会对圣上隐瞒实情,你既甚为刺史就不应知情不报,须得进京一趟,另外小王这里有‘平贼八策’,是小王心血所做,你拿去熟读,若是觉得可行,到皇上面前禀之,也是功德一件。”
杨孝大喜。
杨孝快马加鞭至京师。
“臣有本要奏!
杨孝自驻军全州,罪状有四,一是欺君罔上,七月四日,匪徒攻破王府、刺史府、将军府,官兵伤亡百千,毁我钱财无数,辎重全失。杨孝唯恐圣上追究、刻意隐瞒减少伤亡、损失数量!二是领军不力。杨孝与山贼交战大小十余次,屡战屡败,上月竟让人攻破将军府,取辎重粮草,实则毁我国威,助长山贼之气。三是逼良为娼。全州虽有长久有山贼,但近年已然平静,杨孝到全州之后,刻意挑起官民矛盾,逼得平民落草为寇,山贼只见少,不见多。四是扰民伤和。杨孝因粮草尽失,不知约束手下,竟然当街强抢平民钱财,引得全州城民怨震天,更有甚者将杨孝比作山贼。云云……
并附‘平贼八策’请圣上明鉴!”
杨孝这头还在重整旗鼓要和山贼做一较量,朝廷有旨,宣其回京。一回京,刑部一审,便没了脑袋。
皇帝看了平贼十策,里头关于用兵只是一小部分,而以发展经济、社会为主,去掉全州长年为流放荒蛮之地出山贼的土壤。
理昭基给杜全和赵旉看,杜全和赵旉皆是当朝丞相,杜全虽曾效忠先帝,但是三朝老臣,威望最高,但理昭基夺位这件事情上也未曾表态,等理昭基登位后也是鞠躬尽瘁,处处维护新皇的。也继续任左丞相一职。
赵旉点头不绝,称道:“朝廷竟有这样的贤才,被放在边疆六七年,实在是屈才了。”
理昭基道:“若是他所写却是个人才,只怕是后头有高人指点。”
“圣上指的是?”
“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赵旉若有所悟。
“宵王借着这次山贼来袭,毁我一将。但我朝最不缺的就是将军!这次朕要派个不糊涂的,将那些狂妄之徒全数收拾了!”
杜全想到:“姜敖之子姜恺虽是年轻,但英勇不凡,倒是个将帅之才。”
“恺儿是个好的,但年纪轻,就怕算计不过那个理良那个老狐狸!”
“宵王虽是老谋深算,但收了他所有兵权,倒也安静本分,加上全州一个刺史、一个将军日夜盯防着,这几年对朝廷确无异心。”
“恺儿年轻,确实需要历练,这也是个机会,只怕他母亲舍不得。”
杜全禀道:“母疼子,总得为其长远考虑,鲁远公主身为嫡长公主,当年为陛下大义,不惜下嫁姜敖将军,此事也自当明白的了。这山贼不过是小等贱民,不如边疆外族凶猛,不过是杨孝无能,不能定之,姜将军素来率军有方,或者可先让其手下部将先行出兵,若是平定,也是姜将军的功劳一件。等平定之后,即刻让姜将军班师回京,再另派人盯防宵王即可。”
姜恺那日回到南清郡王府,得知安乐公主在去家庙过程中丢失。难以相信,怕是为了断他的念想诓他的。但后头才知道实在是确之凿凿的,理朔四处寻找月余,回来已经不成人形了。
“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日,他们两别过,说好有机会便回来看她,她还那样的对自己笑。好不容易因上次救她的事情,对自己有了改变,这次信誓旦旦的回来要取她的芳心,结果人却丢了!一个王府的郡主,居然丢了!!
他恨透了理朔,看着沉稳有谋的一个人,竟连着两次丢了自己的妹妹,第一次让自己救了,第二次自己不在,出事了!
姜恺失魂落魄,首先想到的是劫过安乐郡主一次的吕才,但是他已经死了。他寻到吕才的家,问了百遍都没有问出究竟,怒火中烧,杀了好些有干系的。怒火发了一些,但是人却若石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