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郑京领来一人,燕阳大叫起来:“画莲姐姐!”
两人相拥而泣。
那时,画莲等燕阳被人带走之后,一直跟在轿子左右。后来趁着世子昏过去,大家慌了手脚的时候,赶紧逃了。也不敢直接回全州,绕了好大一圈,确定没有人跟着,这才找了回来。
燕阳哭了,她听到理朔昏了过去。封锁的记忆从此打开,吞噬她所有的意识,身在何处已经不重要。
原以为离开就是放下,放下那无从选择,无路可走的无奈。而这一瞬间,她希望自己能够回去,哪怕面对是同样的难题。
画莲自知失言,但多劝也无益,不如让她发泄。
福允觉察出妹妹近日的不同,非但未说什么,外出的时间倒是多了许多。他让人捎话给津玉,让她抽空多去找找嫣儿,打发打发时间。
津玉见到她时,她正坐在凉亭里发呆,眼圈红红的,好似哭过。
津玉笑道:“你哥哥叫我来陪你多说说话,我只怕是来扰了妹妹,不过幸好我这人没什么脸皮,妹妹要是喜欢一个人呆着,尽管跟我说。”
燕阳摇摇头,让津玉坐下。
“姐姐在王府多久了?”
“七年了吧?”
七年?正是自己进南清王府的时间,这么说,自己倒是和这津玉有几分相似。
“妹妹在郡王府呆了多少年?”
“也是七年。”津玉觉得奇巧,但又更明白一分原先为什么张公子对自己与他人不同,原还是为了这个妹妹。
“那就巧了,不过妹妹算是和亲人团聚了,只是我在这的日子还不知道要多时候。”
“姐姐在王府中不是甚好的。”
“好也不是自己的家。当初进了府,现在想回去和父亲一起过日子,却是不可能了。”
燕阳慢慢说道:“若要是你离开,总有舍不得的东西。”
不舍的东西?人还是物?一心想离开,倒是没有想过王府里有什么好的会让她不舍。
张易天?原本就是为他而来的,如今断了念想,也算是结束,虽算是个牵绊,但也不是不舍。王爷虽是好的,比起父亲更不算什么不舍。她只能想起一个人,那个日日无事来寻她,逗过她,气过她,吵过、哄过,这么多年还算不离不弃的人。
看着燕阳,她似有所动,犹豫问道:“妹妹是不是不舍一个人?”
燕阳看着她,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若真是这样,我想,是为了元宵节那日将你拉下城楼到西边桥上的公子吧?”
燕阳依旧不做声。
“那日我看有人对你图谋不轨,他在外人面前护着你,那眼神坚定不容犯,你对他应是极其重要的人吧。”
“他不过是王府世子,我与他自幼一起长大,当然会比其他人亲近些。”
津玉笑道:“看他如此尽心对你,妹妹真是好福气。我看他和你的缘分自然不会就那几年,总是还会相见的。”
宵王府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那人被人引进了宵王书房。
那年进京,路遇少年理朔,意气风发,豪气万千。如今再见他,竟是万般颓废。
当时公主在理朔手里,宵王想借机打听,最终还是未开这个口。现在公主在自己,他又失魂落魄的寻来,或者就是为了燕阳公主。
见王爷,理朔行礼说道:“小侄来全州有一事相求。”
宵王说:“但讲无妨。”
理朔道:“我是来寻一人。”
“寻谁?”
“王爷应知道是寻谁。我知道她在府上,我是放心她在这里的,不会将她带走,更不会和外人说道,我只求王爷能让我见她一面。”
“老夫倒是听不懂了,世子是来寻谁,怎么寻到我们府上来了?”
世子扑的跪下:“宵王爷,侄儿求你,只让我见上一面,我对她的情意比你们任何一个人还要深,就算我知道她在何处,我也不会做任何有害于她或者有关于她的人。只让我见上一眼,让我说上几句话,便是对我的再世之恩。”
王爷道:“你倒是要说清楚所寻何人?千里迢迢的怎么就寻到全州来了,还一口咬定是在我们府上?!”
那日理朔截下信鸽,寻得信鸽是往南边飞的,想等再次传信时,再进一步确认,却再也没有书信来往。当日理朔就想,南方,也只有宵王处了。
但也是猜想,无十分根据,如今急了,寻过来,虽是有几分把握,但自然是不能说出燕阳来的。
王爷看他不做声,又颇为疲累,心有不忍,说道:“世子许是累糊涂了,先下去歇着吧,你要找谁,等你清楚些了再跟我说。府上人向来看管的严,多一个人少一个人都藏不住,若是世子有根据在府上,本王就去查她一查,若是说有人看到是全州城,本王也可效犬马之劳。”
理朔听他这么说,又见他滴水不漏的眼神。理朔知道这个老于世道的王爷,是不会漏出风来的,只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是小侄一时鲁莽。”
王爷问道:“贤侄所寻何人,怎么跑到全州来了。”
理朔说道:“家中有一小妹唤作安乐郡主,在五月初一去家庙途中被人劫去。她是我最爱之妹,自幼未曾离开我,我四处苦苦找寻,后听人说是被山人劫了,寻得山人,又说被人卖到南边全州来了,我原是来寻她,想王爷是这全州之王,平日治理甚严,必定是容不下此等事情在全州发生,或者已经知晓家妹在哪里,一时失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