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出了一连串的事情,但现在总算是回转过来了。世子和郡主死而复生,王爷身体好多了,王妃虽是痛失胎儿。但还年轻,过不了多久,还是能怀上的。
郡王现在看燕阳视之为肉中刺,虽然理朔回来解释当日所谓的落水,但他是有所怀疑的。收留燕阳公主这桩不赔本的生意,却将自己的儿子给赔进去了。
一定要将她嫁给姜恺,否则,这么些年的算计,算是算到自己头上了。
五月初一,王府的内院又有了大行动。全家的王妃、小姐们要去家庙烧香拜佛,吃斋一日。
前一日傍晚,锦儿身子有些不爽,将理朔叫回。
理朔正在灯前看书。锦儿正清点着明日带走的随身物品。明荣来报,说是王爷有事找世子。
理朔一出来,明荣就小声说道:“不是王爷唤您,是郡主叫你去一趟。”
“有说什么事吗?”
“没说,只是画芍忽然跑来说郡主要见你,问什么事,也不说。”
湖边的秋千还和当年一样挂在那里。画莲扶着燕阳坐着,仰望苍穹,繁星点点。
“画莲。”
“恩?”
“你说,到了全州,我们抬起头,看到的是不是还是这片星星?”
“公主,这你可算是问着我了。”
“我刚来府上,就住在这个院子里。那时候,还是慧心陪着我,慧心,多好的姐姐,是我害死了她。”
“郡主自责多年,也该放下了,那原是慧心的命,若是有天,我能回郡主死去,我也是心甘情愿的,我想慧心也是一样的。”
“不,”燕阳拉过她的手:“没有人有资格让别人为他死,以前我小,在宫里头,不明白,只觉得下人只是为自己活的,没有感情,只有主子。后来我才明白,每个人都是不同的,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我的父皇母后没有了,我就成了孤儿,全天下给我,都没用了。就像你,你在郑京面前就是独一无二的,你是他唯一的妹妹,你若是没了,其他人谁也代替不了。”
“郡主你别多想,明日就能见到太子了,可就团聚了。”
“我那日初见世子,就是在这个秋千上,那个晚上是个满月,今天一点月色都没有,不过有点点繁星,我将他当成了太子哥哥。后来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我……我是怕明天之后再见不着他了……”
理朔到了怡然斋,又听人说郡主去了书房找他。他立马折回,只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到了书房,进了院子,一阵荷香随风飘来,一个姑娘坐在湖边的秋千上,散落的秀发只绾着一个发髻,挡住些了美妙的侧脸,一个婢女站在一旁。风吹着湖水,只觉得这是个湖中刚含苞欲放的睡莲精灵,趁着无边夜色,出来仰望繁星。
他不敢做声,一起仿佛回到了那年初见,她七岁,他十五岁。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也是这样的秋千底下。
他走了过来,走出了声。画莲退下。
燕阳回头看是他,便冲他笑,那样美波动着他的心,湖水也跟着泛起涟漪。理朔跑过来,将她紧紧抱住。许久才说道:“记得我们初见,便是这里。”
燕阳笑道:“可那时,是我跑向你。”
理朔宠溺道:“那我们扯平了。”说着将她抱下来,燕阳感觉他浑身热气,摸着他额头,都是汗。
“我听明荣说你找我,我怕有什么事,急急地跑到怡然斋,又说你来这里了,我又跑了这里,出了一身的汗。”
燕阳说:“我没有什么事,只是突然想来这里,和你一起。”
理朔笑道:“你这个傻瓜,可吓死我了。”
两人相拥坐于秋千之上,一双璧人,夜也倾倒,连蛙声都轻了下来。
锦儿派去的人去王爷那里打听说是世子并未去见过王爷。又派人去怡然斋,说世子也不在。后来有探得郡主和世子都在书房里,不过明荣守得紧,进不去。
锦儿失去理智,失去所有维持着的耐性,摔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待世子回来已经夜深,锦儿只阴沉沉的坐着。
理朔说道:“怎么还没有睡?”
锦儿笑道:“世子没有回来,我满脑子想着,何尝睡得着,我知道世子去了哪里,不怕我说难听的话,我到底是你的妻,你半夜三更和她花前月下,乱了纲常,乱了lún_lǐ,着实让人恶心。”
理朔道:“你不是四处去查她的身份吗?早就怀疑她不是我妹妹,如今怎么又肯定我们是兄妹了?”
锦儿惊:“你!”
“我既然回来了,你就不用再闹腾,如果你嫌我乱了纲常lún_lǐ,我走便是。”
锦儿起身一把拉住他:“你不是说你再也不走了吗?是我错了,不该这样的,你别走。别去找她,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知道我才是你的妃。”
燕阳也是一夜未眠。这个屋子她呆了七年。等到分离的这一天来临,忽然就泪湿了眼眶。
寄人篱下,看尽冷暖,到了分别,人无义,物有情。
画莲问道:“郡主是准备要带些什么东西呢?”
燕阳说道:“我来时,空无一物,这里所有的一切皆是王府所给,都不必收拾了,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画莲应声。收拾梳妆台的时候,又说道:“倒是有个东西不是王府的,郡主可要带着?”
“什么?”
“这有只笄,可是上次世子大婚时候,慎王爷送来的,这算不得王府的东西。”
这次出行,连太妃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