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那姜恺又来了,被画芍挡在外头。只听到画芍在和他理论:“我也不管你是什么将军、什么宰相。这里是郡主的住处,自家兄弟还没有你跑得这么勤快。郡主年纪轻,不方便见你。”
只听画莲在里头问道:“一大早的,是谁啊?”
画芍说道:“是那个住在府里的姜将军,说是要见郡主。”
“郡主刚起来,你让他进来候着吧。”
姜恺在外屋坐着稍等,觉得心中极为兴奋,左右看着屋中的装饰,只觉得温软馨香。片刻,只见燕阳披散着头发出来了,没有梳洗,穿着也奇怪,也不知道是几件衣服拼叠着披上。姜恺见她出来,赶紧起身行礼。
燕阳却自顾坐下,也不好好坐,一条腿盘着。然后看着姜恺说道:“将军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
姜恺只看着她傻笑。虽是邋遢的装束,但却显得那张脸除了端庄之美外还显古灵精怪。
燕阳见他不吭声,只得再问一遍。
姜恺方才笑道:“昨日一夜未眠,只想着郡主,今日一早便过来求见,还望郡主见谅。”
燕阳不曾想这个姜恺竟是这么直接的一个人,也把那些害臊丢到一边说道:“你想我作甚?”
姜恺道:“自从见过郡主,小生一心所系,此生若不能得郡主相伴,便是多余的了。”
燕阳冷道:“将军心系我什么?我的样貌?”
“初见是,这会不单是。”
“不是样貌,还能什么?我统共将军不过三次,将军甚至不知道我是谁,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的性情如何,便口口声声终身相伴,将军的终身岂不是太过草率?”
姜恺笑道:“姜某对终身甚为谨慎。窈窕淑女见过无数,却未曾如见郡主这般动心。”
燕阳道:“可惜你来的不是时候,若是你早几个月见我,不知你要如何动心。”
姜恺道:“此话怎讲?”
“去年我的脸长了脓疮,面目全非,四处寻医,半年才得治好,可惜你未见着。”
姜恺道:“为何会这样?”
燕阳道:“大夫说了,这病还会发,再发可就不能治了。”说着,叫来画梅,画梅将一张纸呈给姜恺。
姜恺打开一看,倒吸了一口气。
燕阳道:“这是当初我脸上得病时,让画工给画的,好四处寻医用的。虽是丑陋,但还不及真实的十分一二。将军看着,可还有动心之处?
姜恺不吭声,仔细看到:“若这是真的,郡主可是被人所投毒了。可知道是谁,有无加强防范?”
燕阳见他不答自己的话,说道:“这不劳将军操心。我只问将军画里的人你觉得能和她度过一生吗?”
姜恺道:“郡主说这话,对姜某很是不公。若当日所见郡主是这模样,我确不会一见钟情。但这不是你真实的样貌。你怎么能勉强我面对一个不真实的你一见钟情的。倘若我现在认得了你,日后你变成了这样,哪怕你明日就成了这样,我也不改我今日说的,只觉郡主是最好的。”
燕阳道:“你并不了解我,不了解我的过往,也不会知晓我的未来。不过想着我的容颜,容颜不过是骗人的皮囊,终究会随时间逝去,将军还是去找个真心相知的吧?”
“照郡主这么说,有谁能从一开始就认得郡主,知道郡主的为人?我不知郡主过往,但可从今日始去了解。”说着又笑道:“譬如说郡主今日不加梳洗,脸上还似还有唾液,穿着如此怪异,又盘腿而坐,我都觉得好的。”
燕阳道:“将军既是个爽快人,今日我也说爽快的话,我对将军并无半点意向,将军不用跟我提起这事,更不用跟郡王说去,就算郡王同意了,我死也是不从的。”
姜恺笑道:“你也太看低我姜恺了,我做不出仗势逼人的事。既然郡主和我说的清楚,我必定先得郡主的心再图后事。不过从今日起,谁要是在我前头和郡主提亲,还是要问过我姜恺同意不同意。”说完,便起身告辞了。
燕阳看着他背影,兀自发呆。
晚上,房里,锦儿躺在世子怀里,说道:“我听说那个姜将军这几日总是去寻安乐妹妹,十有八九是看上妹妹了,妹妹这样的样貌,哪个男的不动心。他们一个将门之后,一个王侯郡主;一个英勇盖世,一个美貌无双,可真正叫做天造地设的一双。”
世子有些烦躁,便将锦儿挣脱,说道:“好生睡你的吧,这事用不着你来操心。”
“我是她大嫂,我自然是要操心的。安乐妹妹自小吃了不少苦头。去年又遇见那样的事情,幸好被她闯了过来。如今好了,又碰上个这样的如意郎君。若是她有这个心意,你这个做哥哥的不好问,我做长嫂的自然可以过问一下。”
理朔面有愠色:“她年岁还小,未到论嫁之时。你不用过问什么。我同你说过,她的事只有我和郡王管得。与你没有关系,你更不必再提!”
锦儿转而说道:“好好,我知道你宠着你的妹妹,不愿将她嫁出去,天底下,哪里有这样做哥哥的。我也不管她,我自然有可以管的人。”
说着将世子的手覆上自己的肚子,她的小腹已微隆。柔声说道:“也不知道里面是个小王子,还是小郡主。若是个男孩,便好了,长得和他父亲一样英俊,和他父亲一样威武。日后,便是你对我不好,我也有个和你一样的男子对我好。”
又轻轻地依偎上理朔,手抚着理朔的胸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