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次你要是想错了该如何?”
阿照紧追不舍的问,好似要被换锦玉的是他一样,穆桃浅认认真真地告诉他,“想错了便是我这些年白活了。”
终于穆桃浅堵住了阿照喋喋不休的嘴,好不容易才把他打发走,穆桃浅却站在院中不愿睡了,她向来有夜里练武的习惯。
软剑在手,犹如一条银蟒,穿梭在绿树繁花中。清脆的剑声里,已是落了一地的花瓣与碎叶。她已经很久不能心静了,总是急急躁躁心里不爽快,魏卿迟不过又再玩一场捉弄人的游戏,却令自己心力交瘁惶惶不安。她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穆桃浅抬头,望着熠熠星芒的夜空,今日是月初,没有月亮。她翻身上了屋脊,却被房顶上的人着实吓着了。此刻夜已深,但闾邱辕好似已经在此坐了许久。闾邱辕的功夫要比穆桃浅高出好几层,否则也不会做到悄无声息的来,却并未让她察觉丝毫。
穆桃浅一直昏昏沉沉,睡醒了倒忘了闾邱辕说过夜里要来找她。
“师兄何时来的?”
闾邱辕穿了便服,一如最初在锦山时的模样,他卸了繁复的束冠,长发披散下来,只用一枚发带挽着。他回应道,“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闾邱辕浅浅的笑着,随即指了指身旁的位子说,“阿桃,过来坐会儿。”
穆桃浅和闾邱辕肩并肩地坐着,闾邱辕长舒一口气,感叹道,“不知是夜里吃多了茶,还是依旧不习惯。在济国公府上总是睡不踏实,想一想,还是觉得旧府舒服得多。”
“师兄如今封了王爵,自是不比往常,光是朝廷的事便足以焦头烂额,能睡个安稳觉何其容易。”穆桃浅望着院子里浮动的垂柳,口中不禁宽慰着。
“还是阿桃懂我,往昔就算是在六扇门里,我也只是想着自身生计多些,可自被架上了这个位置,才觉得这大明的荣耀与我同在,就算是劳累,也不敢有丝毫松懈。”
穆桃浅笑着说道,“师兄已然如此,可我还总是生出事端惹你烦恼。想必今夜,师兄怕是又和夫人闹翻了吧。”
闾邱辕眼眸忽然有些黯淡,他回答,“这不怪你,也不怪她。是我自己想要顾及的太多,却又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阿桃,若是没有这赐婚,我们或许……会很不一样吧?”
穆桃浅心头一颤,和闾邱辕的未来,她不敢去想。
少时的她就是个爱哭鼻子的小妞,遇到难事,即便闾邱辕在办案,也似个拖油瓶跟在屁股后面抹眼泪。穆桃浅能预想到的未来,全部有闾邱辕的影子,即便在卢城呆了整整五年,梦里也时常有闾邱辕玉树临风的模样。
穆桃浅摇摇头,到嘴边的话又憋了回去。如今的自己又能说些什么呢?说什么都像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