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凌哆嗦着挪动了一下,伸着手,把手机递向前方。
“还、还给你们。”
汪……
一条大黑狗吠叫着,冲她扑了过去,尖森森的白牙冲她闪着寒光。
安凌一声尖叫,缩回了沙发角落上,拖着哭腔说道:“我都按你们要求的说了,放我回去吧。”
“不会为难你,过一晚上就好了。”暗处有个男人走过来,拿走了她的手机。
“我一点都不想掺和进这件事,让我走。”安凌抹着眼睛哭道。
“所以我们也不为难你,而且这也是解|救你。”男人把手机关掉,坐回了暗光里。拿起自己的ipad玩游戏,没几秒钟,噼啪的射击声就从平板里传了出来。
“我……我……”安凌又动了一下,哭着说:“我要上卫生间。”
“就在这里上,我不看你。我还不嫌臭呢。”男人头也不抬地说道。
安凌没辙了,缩在一角,绝望地看着他。
隔着一堵墙,房间里同样有一条大黑狗,一个沙发。不同的是,这沙发残破得露|出了脏旧的海绵,还有苍蝇在飞。
白天衣冠楚楚的老外,林梓龙,被黑布蒙着眼睛,胶带封着嘴巴,手脚全绑着,丢在破沙发上。
大黑狗不时张开嘴,在他的衣服上撕咬一下,喉咙里发出虎虎的声音,吓唬他。
门推开了,一个男人匆匆进来,走到沙发边上,查看了一下林梓龙,回到了门口,和守在这里的看守说话。
“衡哥说了,看好他们。千万别让他们跑了。”
“这个老外,真的值一个亿吗?”
“不知道。不过衡哥在他身边混这么久,我想应该不止一个亿吧。你想啊,他很多文件都是用指纹、密码来办的。只要砍下他的手指,往文件上使劲摁,那他的家产不全变成衡哥的了?”
“衡哥真威武,把林惠那个老娘|们送到这个傻大个身边,再哄他们来黎水。哈哈,这不就变成了衡哥锅里的肉了吗?想煮就煮,想炖就炖。收拾他们,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太对了,到时候把这个人杀了,埋了。谁管啊?衡哥只要说他回国了,找人整成他的脸去坐飞机,到了国外随便找个地方一躲,再一整,和衡哥没关系。”
“跟着衡哥混,真没错。”
“你和我都要发大财了。”
两个人越说越高兴,甚至还搬出了一件啤酒开始庆祝。
不一会儿,又来了几个男人加入进来,一伙人越喝越高兴,越喝越大胆,划拳,斗酒,不亦乐乎。
“你们还是小心点吧,别让他们跑了。”
“跑不了!他们两个被捆得像粽子一样,怎么跑?又没找翅膀。再说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我们自己跑出去还会迷路。何况是他这个大老外?我问你,若不是我告诉你,路牌是故意放置的错的。真正的路是从这里出去,过三个路口后,往右转,千万不要往左,你会知道那里有个小码头,还有艘快艇停在那里?只要半个小时就能到黎水!嘿,这都是我才知道的秘密,我跟着衡哥混久了,才会知道这些的。”
“高明,高明!你跟着衡哥,我们跟着你,这辈子前途无量。”
“那是,知道衡哥最高明的事是什么吗?”
“什么?”
“最高明的事就是……他根本就不是衡哥,不叫许衡。他姓朱!真正的衡哥早就在柬埔寨被他给杀了。他是冒充许衡的。你看看他,混了这么多年都没人发觉。是不是真的厉害中了”
“喂,你是真的喝醉了吧!你把这个都说了,他听到了咋办?”
有人大声制止这些醉熏熏的人。
“呵,他反正马上就要死了,听就听到了呗。”醉汉拎着啤酒瓶子过去,往老外的脑袋上敲,“死老外,死前还要跑来黎水,真是自讨苦吃。我们衡哥早就计划好今天的一切了,两年前就开始准备这一切了。你这个白皮猪,活该客死异乡啊……”
他一面说,一面挥舞酒瓶子,大笑道:“兄弟们,我有文化吧,客死异乡,这四个字用得怎么样?苏三起解里面的唱词!”
“得了吧,你知道苏三起解是什么吗?”
“我怎么不知道苏三起解是什么?就是一个叫苏三的娘|们,在陪男人睡|觉的晚上,半夜里提着裤子出去上尿、尿……”
他扭动着屁|股,拴在裤腰带上的钥匙啪地一声掉了。
但是实在太吵了,没有一个人听到。
一群人喝到了下半夜,终于一个个地醉了。
大黑狗摆了摆尾巴,站了起来,撒月退往外跑。
房间里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林梓龙从沙发上挣扎着坐起来,双手扭|动了一会儿,挣开了绳子。这家伙不愧是江湖的老麻|雀。在捆他的时候,他故意把手支开,留出了挣扎的空间。他飞快地解下了绳子,捡起钥匙,撒月退就外逃。
“我啊……我……不要丢下我啊。”安凌从敞开的门里看到了他,焦急地叫道。
林梓龙看了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跑了。
外面风摇树弯,星光黯淡。他跌跌撞撞地跑了一段路,到了路口上,看到了指示牌。他果断地转身,往右边转去。没多久,他果然听到了水声,看到了码头!
“许衡,我让你死……”他跳上了快艇,抹了一把黑乎乎的脸,用钥匙打开了快艇,往黑漆漆的长河里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