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灿,灿灿。”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世禹吗?怎么了?”我很自然地回答着,我们这样与世隔绝的生活,除了他会叫我,还有谁呢?
没有人理我,我拉上窗帘,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只走了一步,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不对啊,刚才那个喊我的声音似乎是从窗外传过来的,而且,那声音,不是郑世禹,倒更像是……
更像是金恩胜!
我猛地回头,拉开了窗帘,然后一张熟悉的脸就在我的眼前:金恩胜,真的是他!!他面无表情,眼睛一眨不眨,就那样凝视着我,嘴巴微张着,欲诉还羞。
我用最快的速度打开门冲了出去,站在他的面前,他就还像生前一样,身上没有伤口,还穿着我们最后约会时候穿的衣服,似乎眼睛里还有我最熟悉的柔情,一切都好像和之前一模一样。
“金恩胜,是你吗?”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脸,是痛的,所以现在不是梦!
他依然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不悲不喜,不笑不言。
我不自觉地伸出手,触碰着他的脸,他没有避开,也没有回应,就只站着。
手上的触感提醒我,我摸到了,我实实在在摸到了他。而那一份刺骨的冰凉也告诉我,他已经不是真实存在在于这个世界上,他真的已经死了,只有死人才会这样没有体温。
“你能来看我,真好,我还以为,你已经去投胎了。”我只觉得自己的声音哆哆嗦嗦地,只是开口的一个瞬间,眼泪就止不住得顺着脸流了下来,磅礴而下,就好像我之前死也不肯流下的眼泪都是为了现在这个时刻。“我还以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无语凝噎,总是再见时最欣喜又最难过,一切的坚强只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让自己没有办法坚强的那个人。
“啊,不是说就让你不要去投胎,我只是很开心你还愿意回来见我一面,你看我没事的,你就放心去投胎吧!”我哭着一边摆手一边说着,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逻辑也乱七八糟,我明明应该问他杀害他的人是谁,明明应该冲上去抱住他,可是我却只是哭。
“灿灿。”他终于开口了,只是听到他的声音,我只感觉一股气流涌到脑子里,然后从眼睛里流出,只觉得甚至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自来水一般流淌的眼泪似乎榨干了身体里最后的力气,让我连站着,都那么的勉强。
“再见。”然后他却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这么简单的一句,整个身体就开始变淡,在阳光下渐渐地变得透明,像是变成了眼光下闪烁的气泡,直到完全的消失。
我急忙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可是没有,我抓住的,只是一团空气,没有他。
一下子跌坐在地上,“金、恩、胜……”我只能这么断断续续喊着他的名字,然后流泪,在他死后,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哭,这样声嘶力竭,歇斯底里。
明明我早就应该这样了,还是说,我只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到他的灵魂,便自我暗示他还活着?明明他都死在了我的面前,明明他的血都浸湿了我的衣服。
冷风挂在我的脸上,明明是春天了,明明是和煦的春风,为什么还会这样扎脸?为什么还会这样痛彻心扉得凉入骨髓?
哭到没有力气睁开眼睛,闭上再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是在躺在床上,郑世禹就坐在我的旁边。
“灿灿,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就会一直睡下去。”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微笑,甚至是苦着脸的。
见到金恩胜的灵魂之后,我居然哭晕过去了?还直接睡了?我有点不敢相信,“对不起,我睡醒了。”然后一开口,我自己都被自己沙哑的声音惊吓到了。
等一下,现在的这一切,似乎和我醒来太像了,郑世禹他说的话,做的表情,都和那一次一模一样。
“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睡的?”我问他。
“金恩胜去世那天,灿灿,我知道你不愿意面对那一切,但是,你这样一直睡着,睡了7天7夜,我真的很不安。”他伸手递过来一杯水,放在了床头柜上,“喝点水润润喉咙,我去给你拿吃的。”
他站起来,转身准备去向厨房,动作神态,真的都和之前那一次,一模一样。
“你别走,郑世禹,你老是说,在金恩胜去世那天之后,我真的没有醒过来?”我拉住了郑世禹的衣角。
“没有啊,怎么了?”他转过身,表情很疑惑。
“啊?不可能啊,我不是已经醒过来一次了吗?我不是还被堵在门口的粉丝打了?还接受了警察局的调查?还有网友扒出来了你的身份,你还替我接受了电视台的采访,怎么可能我之前没有醒过来过?”虽然声音听起来粗糙到可怕,可是我还是勉强着说了这么一长串。
“灿灿,你没事吧!你是不是做梦了?”他一脸担忧的又坐下来,伸手搂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揽到怀里。
“做梦?不可能啊!我在梦里还见到了金恩胜的灵魂,我掐了自己,那么疼,不可能就是梦啊!而且明明都已经过了那么久,怎么可能是只有7天7夜?一个月都不止啊!”我只感觉脑袋一下子炸开了,怎么可能?我实实在在的摸到了金恩胜,这怎么可能是梦?
“梦境里面的时间和现实是不一样的,在梦里的一年甚至就是现实中间的一天,你只是受到的打击太大了,灿灿,你冷静一点。”他更用力的抱着我,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