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臣舟抱着我冲出别墅,他甚至来不及为自己披上一件雨衣,大雨滂沱迎头砸下,他眨眼间便被浇湿,他将我紧紧拥在怀里,用自己上半部分身体为我遮风挡雨,我腿上还裹着一条毛毯,是他抱我离开卧室随手从**上扯下的,被大雨浇注后,非常狼狈贴在我皮肤上,红蓝色的鹅绒毛也都被冲击得染了颜色。hu
庞赞大约是送祝臣舟回来还没离开,正坐在驾驶位发动引擎要走,祝臣舟朝他大喊,他被吓了一跳,他打闪车灯朝这边看过来,在发现这样一幕后,庞赞脸色大变,他拿起副驾驶的伞,立刻推开车门冲下来,他站在我腿后方,将伞撑在祝臣走头顶,他则淋在雨中大吼,“沈秀要生产了吗怎么会这么突然,是不是吃错了东西”
祝臣舟同样必须嘶吼着才能盖过淅沥雨声,“开车去一中心,赶快。”
他们两人一个撑伞防止我被大雨浇灌,另外一个将我抱上车,车后座有干净的毛毯与软垫,祝臣舟把我身体平放在他腿上,让我可以更舒服些,然后把所有能够盖在我身上为我取暖的东西都裹住我身体。
我被包成一个粽子,只露出两条手臂和一张大口呼吸的脸,我看着咖啡色的车顶,有一支水晶琉璃的工艺珠串挂在上面,正因庞赞的倒车发动而左右剧烈椅起来,我盯着它,它似乎在对我催眠,我眼睛开始聚焦,瞳孔涣散,最后的挣扎都随之投降,祝臣舟在低声喊我名字,他不停说坚持一下,不要睡过去,痛可以咬我掐我骂我,你所有不满与仇恨都可以向我发泄,我愿意陪你吵,陪你闹,只要你坚持酌好的,怎样都无所谓。
我像是听到了,又像是错觉,下面锥心的绞痛让我思维越来越混沌,到最后几乎失去了意识。
我陷入一场非常恐怖白颠倒的噩梦中,前有万丈深渊,后有林弹雨,我找不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一缕温暖的阳光,我不停奔跑,在冰天雪地狂风骤雨的变换之中寻觅逃生的出口与一丝水源来拯救,而我根本无处可躲,在极致的惊慌和崩溃中,我被一阵剧烈颠簸惊醒,我在迷迷糊糊似醒非醒间,听到祝臣舟声音,他大声呵斥谁,让他开的慢一点稳一点,我忍着全身无法言喻的剧痛睁开眼,我发丝内后背上与掌心都是湿汗,一层重叠一层,湿得如同被水洗过。
我闻到空气中浓烈的血腥气味,还有祝臣舟身上格外清新好闻的香水,他正蹙眉对前方开车的庞赞沉声怒吼,“你如果不会开车,你下去我亲自来。”
庞赞有些无辜说,“没有办法祝总,现在雨势太大,前方道路看不清,雨刷根本无法使我视线清晰,这条路我没有走过,是通往一中心最近的路,地上坑洼过多,我之前也并不清楚,只想这边近,至少可以减少时间,现在退回去也来不及,沈秀的情况根本无法耽误。”
祝臣舟脸色阴沉张口还要说什么,我缓慢将手伸上去,摸在他下巴上,他这才察觉到我竟然清醒过来,他眼底闪过一丝惊喜,立刻反握住我的手,将我冰凉而潮湿的指尖贴在他唇上,细细吻着,让我感觉到来自于他嘴唇的温度和柔软。我艰难笑了笑,时间过久的巨痛和折磨让我失去了力气,我浑身瘫软,就像一坨泥,我甚至连一声臣舟都喊不出口。
庞赞似乎豁出去了,他从后视镜内对祝臣舟说,“您抱紧沈秀,这样开下去再有半个小时也到不了。她恐怕等不了。”
祝臣舟嗯了一声,便用手垫在我枕他膝盖的脑后,庞赞稳稳扣住方向盘狠踩油门朝前开去,车像是在眨眼间腾空而起,我都能感觉到和地面摩擦时刺耳尖锐的凄厉,还有四溅起水花的噗通声响。
纵然庞赞开车技术再好,终究雨路泥泞难行,又看不清被深水覆盖的坑洼和石子,车在急速行驶中也不停上下颠簸颤抖,我被剧烈抖动震得身体疼痛难忍,我死死揪住祝臣舟手臂,指甲潜入他皮肉内,掐出了一条条血痕,我想要松开,我可我根本找不到可以让我短暂依附的东西,我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下腹撕裂的痛苦中,祝臣舟根本不曾理会他被我破的伤口,而是不停用方帕擦拭我额头一层层渗出的冷汗,我挣扎着偏头看向车窗外的大雨,天地之间混沌一片,满是苍凉和凄芜。
可能这样狰狞得天气都会让人感伤,我抚摸着已经痛得麻木的腹部,它仍旧高高耸起,可我却总觉得有什么在一点点流逝。
我声音极其微弱说,“雨越下越大,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命里不该有他,老天会不会把他夺走。”
祝臣舟在我脸颊擦拭的手微微一顿,他语气内带着一丝无奈又好笑说,“胡说八道,他已经八个月了,怎么可能夺得走。”
我非常害怕,害怕得我忍不住颤抖,我带着哭腔说,“那你告诉我,保证他能活吗臣舟,是我不小心,我分明知道自己已经快要临产了,我根本不该毛毛躁躁,冷静的沈筝去了哪里,从陈靖深死那天起,我都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物极必反。”祝臣舟将方帕丢在一旁,他用力握住我的手,试图给我安慰,“不能让女人拥有安全感,是男人的错,女人最无法经受的便是死亡和分离,男人无法接受失败与失尊。你没有错,沈筝,作为女人,你足够冷静和慈善,足够温柔与懂事,你不曾对不起这世上任何人,只有别人对不起你。或者说是命运待你不公。”
他垂下头在我湿漉漉的额头轻轻吻住,“都过去了,一切风浪都过去了。”
他说完将目光落在我耸起的腹部,他始终因担忧和紧张而略显僵硬的脸终于松懈了一点,他露出一丝非常美好的笑容,在我眼中使我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