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宝贝这本杂志吗,因为它只有这一本了,其他的全部被祝臣舟下令收回焚烧,海城多少人畏惧他啊,他跺一跺脚,除了我爸爸和陈靖深,谁能扛得住。畏于他的权势和地位,自然没有一家报社不敢不从,全部在一天之内追缴,烧的一干二净,他说他想保护我,不想让别人议论纷纷,可我知道,他不愿让别人知道,他心里只有吕慈,他不爱我,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能奢求他牵着你手昭告天下吗”
她说着无比珍惜而爱怜的抚摸着杂志封页,上面的祝臣舟脸庞模糊和背影清晰,闵丞纹笑靥如花,正伏在他耳畔讲述什么,两个人温情十足。
闵丞纹始终割舍不下,便是那年那月,她如花美眷,他们似水流年。
“这世上再找不到第二份,它无法复制,无法重来,我如果不珍视,就再找不到这些痕迹。可你知道它对我而言多重要吗,很多事压着我透不过气,我面对臣舟越来越觉得窒息,曾经的迷恋和依赖,被消磨得愈加淡薄,他看我的眼神何时变了我都记不住,我傻啊,我曾沉浸在他的深情中,以为自己得到了全天下,便恃**而骄,甚至试图干预他一切生活轨迹,我恨不得时刻掌控他在做什么,是否旁边陪伴着女人,我怕再出现一个黄卿,出现一个你,出现任何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去和我抢夺他,我便想要扼杀掉,然而他在我的紧逼下,彻底厌恶了我。等到我发现时,早已无法挽回。”
她嗤嗤闷笑出来,可眼眶却迅速泛了红。
我弯腰从茶几上抽出两张纸巾,为她在眼睛下方擦了擦,她说了声谢谢,然后将我手从她脸上拂开,“我不管任何时候,我都不希望别人看到我的脆弱,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总觉得,做闵宝涞的女儿很了不起,拥有享受不仅的荣华富贵,拥有所有人的毕恭毕敬,有个在海城只手遮天的父亲,做什么都不用担心后果,我从来都没害怕过,我需要怕什么呢,什么都可以为我抹平。我父亲是我最大的骄傲,同样,也是我最大的错。”
其实我曾经就很羡慕闵丞纹这样家世的女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身娇肉贵,昂首挺胸,可后来当我依靠自己的手段心计,借助陈靖深摆脱了贫困,我才发现很多时候依靠自己,你才更能够心安理得。
“有什么了不起吗,那些都不是你的,别人对你的恭敬,对你的谦逊,都是看在你背后闵家的势力上,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忌惮,摆脱掉闵宝涞女儿的身份,你失去了保护伞,和显赫的通行证,谁还会搭理你,伤害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样轻而易举。”
“你说得对,可那重要吗。”闵丞纹眼神内仍旧充满了茫然,针对这样的心态,她一年半载都很难扭转过来,如果不是她最近过得这样凄苦又落寞,她连这份肤浅的忏悔都不会有。
一个人的思想一旦根深蒂固,真的很难改变什么,那是随着日久年深渗透到自己骨子里的东西,是一份固执的执念,谁会对于自己执念产生怀疑呢,那不意味着否决了自己整个人生,所有对于未来的设定,就算错了,一旦执念形成,很多人都会选择继续咬牙前行。
“别人的毕恭毕敬溜须拍马是真心还是假意,又有什么关系,当时你听了舒服,觉得非常高傲,这就够了。人不都是岁月苦短及时行乐吗多少人一辈子听惯了虚假的甜言蜜语,可你给他选择,他一样不肯将自己一生只去聆听忠言逆耳,真话固然**,但这份**也让人难以接受,虚假纵然欺骗,可至少它能使人愉悦,我们为什么让自己活得不快乐。那时候我就是这样想啊,所以我不去辨别别人奉承内的真假,我听了觉得舒服,我就愿意去听,愿意接触。”
她这样的解释,竟让我觉得有几分道理。
人生很短,去探究并不美好甚至丑陋的真相,又有什么意义,可倘若一份虚假包裹着浓糖外衣,吃上去甜滋滋的,滑而不腻,美味到了心坎里,又何必非要固执真相呢,有些人一生都活在虚假的奉承中,他们一样很快乐,有些人专注去探究真相,却痛不欲生。
如果给我选择,也许我也会因为太疲累,而选择放弃真相。
时间倒回,沈筝还是那个有些小聪明小手段,冷静又单纯,从贫穷到富庶,从卑微到高贵,翻身仗打得非常漂亮,活在自己的胜利中沾沾自喜,觉得有了资本,这不是很好。
深扒掉的外衣,每一层都是鲜血淋漓,又给我带来了什么,矛盾挣扎眼泪和痛苦。
闵丞纹将杂志翻过来,给我看最后一页的标注,发行时期是三年前,她说,“很多年前臣舟对我还没有任何心思,他比我年长一些,不多,只一点,但他很成熟,我还是个忻娘,他少年老成,总是板着脸,笑不达眼底,好像藏着什么一样。他喜欢文绉绉的说话,不发脾气,天大的事也无法在他脸上看出一丝慌乱,他总是沉稳得可怕,镇静得不管你怎样去激怒他,都掀不起半分波澜。你说这样的男人可怕吗,可怕,他城府太深,也太会隐藏自己心性和情绪,你永远猜不透他要什么,他筹谋什么,你总要去扮演猜谜的角色,可你分明知道根本猜不中,在没有希望的绝境中,不肯割舍,固执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