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不语,由于头发遮住,他并不能看到我此时阴冷的面孔,如果这番话由别人亲口对我讲,我也许会感动得无以复加,但闵宝涞说出只让我觉得虚情假意,也许他此时是真心,可这份真心在我面前不如一只狗肺,不如陈靖深半根汗毛。
闵宝涞松开我身体对着这套公寓打量了几分钟,我本以为他会问我和陈靖深之前生活的一些事,我都做好了胡编乱造的准备,我当然不会将我们之间的美好与任何人分享,何况还是他这个****凶手,我甚至很想问问,他现在会不会觉得脊背发冷,心惊胆颤,这是陈靖深的房子,是属于他日日夜夜的归宿,闵宝涞置身其中,可曾能在暗角落窥到他一闪而过的脸。
然而他并没有,他只是一边脱掉西装搭在沙发上一边问我浴室在哪里,我带着他走到门口,指了指里面用品摆放的位置,他进去后将门关住,直到里面传出哗哗的水声,我才飞快跑进卧室,跪趴在地上从最下层抽屉内取出一个小药瓶,又倒了一杯热水,将里面的药拾出一颗,放入水中,水面浮起一层气泡,嗞嗞响了几秒钟,然后归于寂然,毫无痕迹。
这是我通过蔡安在国外私人研究所内的一款慢性药,是一种晶莹剔透的亮黄色胶囊颗粒,溶于水中无色无味,里面含有药量极少的****,即使食用也不会被检查出来,如果经常食用,便会使****的毒性深入五脏六腑,造成休克窒息,内脏衰竭。
这是加害闵宝涞最好最悄无声息的一种方式。唯一的冒险便是我如何每日都为他准备下药的饮食,他又是否会察觉不对劲,溶于水中或者汤中,只要咽下去便死无对证,可如果将食物送医检查,一定会露出破绽,到时候我怎样抽身。
我正在胡思乱想对策,眼前地板投射出一道影,从最开始朝我缓慢逼近到后来干脆丝毫不动,我惊了一下立刻回过神来,闵宝涞不知站在我面前多久,他脸上带着一丝玩味注视我,头发包裹了一条白色毛巾,身上竟然穿着我的玫瑰紫浴袍,站在那里有几分滑稽和轻佻。
我迅速将脸上的大惊失色收敛抹掉,我站起身走过去,用手戳了戳他胸口位置,语气内带一抹娇嗔埋怨,“我的睡袍你怎么穿上了。”
闵宝涞说,“浴室只有两件,那件咖啡色,我猜想是陈靖深的,如果穿上让你产生幻觉,我岂不是做了别人替身,而且我认为你会不高兴。”
我当然会不高兴,他如果敢穿,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拿剪刀扎死他再同归于尽,拒我不想死,我还有许多事要做,我还要抚养露露,可人在一瞬间的震愤是控制不住的,尤其是容易冲动的女人。
闵宝涞握住我的手,他稍微一用力,将失神的我纳入怀中,他遍布褶皱的脸紧紧贴在我额头,他笑着说,“你好香。”
我忍住胃中的翻江倒海,我故作嗔怪对他说,“我还没洗澡,身上都是汗味,你怎么昧着良心说话。”
我从他怀中仰起头,笑得颇有深意,“怎么闵氏的老板还是撩妹的一把好手”
“你说对了。”他抱住我哈哈大笑,“我一辈子都在撩女人,却从未有女人有本事撩拨我,不想我到了这把年纪,却被你撩了,这叫什么”
他蹙眉做思考状,我脱口而出说,“晚节不保。”
他若有所思的眯眼看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
他说完毫无征兆倾身朝我吻来,我本能的偏头将自己唇避开,他有些胡茬的嘴便落在我白嫩的脸颊,可能是非常渴望,他的动作非常迫切,用力辗转厮磨着,啃噬得我有一丝疼痛,我咬着牙一声不吭,而这时他手沿着我腰线摸到腿根部位,我眼睛迷离半闭半睁间,看到了放在**头柜上的那杯水,我立刻清醒过来,猛地将他一把推开,闵宝涞眼底是刚刚染上的一层火,他并未想到我会忽然这样不配合,身体有些不稳朝后倒退了两步,面带错愕看着我。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我张大口喘息了几下,便走过去将水杯拿起递到他面前,“醒酒的水,你今晚喝了不少酒,你还拿自己和女婿比吗,他才是你一半年岁,男人有时候不要太逞强,又不是什么避不开的应酬,私下那些场面上的流程能省就省吧。”
我神情和语气都非常轻松,闵宝涞很快便忽略了刚才那一茬,他接过去喝了一口,有些奇怪说,“怎么没有任何味道,就是一杯水。”
我笑意吟吟用手拍了他脸颊一下,“我说什么你都信呐那我说我可以醒酒,你也行吗”
他看我媚眼如丝的模样,笑得更加愉悦,仰脖将整杯水都灌下去,然后把杯子往地毯上一扔,迫不及待抱着我跌入**上。
我眼疾手快按下两个枕头之间的粉红色盒子按钮,闵宝涞压着我一边吻我一边说,“你是醒酒药,我当然信,你是毒药我也毫不犹豫咽下去。”色戒新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