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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笑薇来时,庄宜婳懿已经出殡好几日了,庄宜的丧制是按着贵妃的仪制办的,君墨宸并未将她的死因昭告天下,她还是大宸的宜妃。(百度搜更新最快最稳定b谁还会在乎这些身后事呢?何况也不能减轻半分我对他的愤恨。
许是因为连日高温受了暑热,从庄宜出殡之后我便一直病着,上吐下泻,吃不进去任何东西,面色憔悴不堪,形容瘦弱枯槁,真是恨不能当时就随他们去了。
与我不同的,沈笑薇彩绣辉煌的进来,假意关怀一番,且不说我们有许多的前尘宿怨,便是没有此刻我也懒得兜搭她。
她只管说她的,我只默默无声。
沈笑薇自顾自说了半日,面上挂不住却意外的没有生气,只叫宫中的人都退了下去。
我知道她必定有话要说,只沉默地看住她的脸等待着。
沈笑薇轻笑着为我掖被角,道,“很难过吧?他这样的狠心。”
我冷冷地看着她,“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我想你应该满意了可以走了,嫔妾连日身上不好,恕不远送。”
“你别这么着急赶我走啊,说不定你会对我后面的话感兴趣呢。”
我真是厌极了这个女人,恨不得从此都看不到她。
她看到我脸上明明白白的厌恶,也不恼,神色自若地说下去,“你自然是厌极了我,只是那次的事却不是我做的,那句‘离了繁华良人何方’是婳懿仿写严奕的字迹故意叫君墨宸截下来的,甚至连作证的巧蕊也是她找来的,我不过做了个传话的而已,你也别只怨我,到头来连是谁害得你都不知道。”
婳懿?怎么会?
转而想到那日婳懿在天牢毫不犹豫地对我拔剑相向,甚至毅然决然追随严奕而去,为了严奕,她也不是做不出来的,或许一时冲动也是有的。
古今多少女子,终究都是过不了情这一关的。
倒是面前这个“传话儿的”,只怕我与君墨宸那句来往的“离了繁华良人何方,吟尽清风为君淡妆”便是从她那里泄露出去的罢。
我冷冷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皇上对你也真是情真,我还以为他能将你扔在灵犀宫一辈子,然后干干脆脆地砍头治罪呢。”
说到这,她顿了顿又道,“你也太不知好歹,你可知他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才留下你这一条命的?你竟还如此怨恨他。”
“依你的意思,我应该对他感恩戴德?”我挑了挑眉看向她,沈笑薇何时如此大度了,肯将我推到君墨宸身边?左右我是不信的。
果然,下一句她就笑道,“也亏了你的不知好歹,只是你为何不能再多成全一些呢?他灭了你整个凌氏一族,不论他对你有多么好,你总是那把他要提防的剑,既然两下里都不痛快……”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没耐心等她拐弯抹角下去,我干脆直接打断。
“你是聪明人,明人不说暗话。”沈笑薇收起了脸上那副假笑,压低了声音道,“既然你已经对皇上死了心,不若出宫去吧,外面天大地大,自有另一种活法,我安排人在宫外接应你,保你后半辈子富贵无忧,你看可好?”
出宫?
我心中一动,母妃的陵墓在宫外,我从未去认真祭拜过,这座宫城里也实在没什么要留恋的了,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辞颜,她还那样小,没有了娘亲,我又是这样的情形,只怕她会受委屈。
若是托付给如兰——她不在宫中又是我最信任的人当真再合适不过了,辞颜离了宫,或可过得好一些,日后配个好儿郎,也算全了庄宜的心愿。
心里瞬时有了计较,有了想法仿佛身上都恢复了一丝力气。
抬头见沈笑薇还在巴巴地等着,一脸希冀。
我心中不由冷笑,出宫固然是好,却不能叫她来安排,若是当真信了她,只怕才真是尸骨无存了,在宫中尚有君墨宸护着,出了宫有了什么事可真是鞭长莫及了。
想起君墨宸,我心中泛起冰冷来。
正要回了她,殊不知我这半晌的思量落在她眼中已然是被说动心了,遂笑道,“不急,你慢慢想,考虑清楚了便告诉我一声,我的话不论何时都作数的。”
我张口结舌,正要出言否定,君墨宸的声音总是出现的那么凑巧。“你们聊什么呢?”
沈笑薇站起来行礼,笑道,“妹妹病着,奴才过来探望探望。”
探望?睁眼说瞎话。
果然他们才是最登对的夫妻。
君墨宸一进来我便转过了头去面朝着墙壁,听着他们一言一语地说话。
君墨宸闻言“唔”了一声,“你身为后宫之主是该过来瞧瞧,辛苦你了。”
“皇上言重了,奴才分内之事,不敢说辛苦。倒是您,是从麟趾宫过来吗?可用饭了不曾?”
“方才用了些点心这会子倒不怎么饿。”
“只用些点心怎么成?这么的不行,奴才去备些吃食罢。”
她们的言语随意得像是寻常的夫妻,丈夫下朝归来,妻子细细询问衣食住行。
明明恨极了他,心里却还是升起丝丝点点的委屈来。
“方才你说要贵妃考虑什么?”君墨宸终究还是将话题绕到了我身上。
沈笑薇言语极为平静,“奴才是觉着倾颜妹妹病着,身边却连个可人意儿的人都没有,想着让如兰进宫侍疾的,只是妹妹心善,不愿劳动旁人。”
这一番话说下来脸不红气不喘,连我都忍不住要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