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小草青青,月光如水,星辰如画。(..)
一抹黑色的倩影融入夜色之中,和夜色相合,一身躁动气息,却又和夜色的静谧,颇有冲突。
这个人,是木婉清。
之前在大理镇南王府,木婉清经历了这一辈子的最大变故。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半个时辰之前,镇南王府酒宴之上。
朱厚照已经跟着段正明前往静室,阿飞和林远图自然也跟着去了。
酒席上剩下的,也就只剩下段正淳一家人。
段誉忖度着是时候了,便开口,找机会向段正淳说出了他和木婉清的事情。
“父王,孩儿“三二三”真的要住进天龙寺吗?”段誉的话里,满是不愿意。
虽然段誉喜欢讲佛家道理,但是他本身的性格,是和佛家格格不入的。
让他这么一个**山水的**少年,年纪轻轻地就住进天龙寺,和一堆老和尚为伍,这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誉儿,父王知道这样做,难为你了,只不过事关我大理兴衰,也只能委屈你了。”段正淳轻叹一声,“不过,誉儿你也不用担心,皇兄并不是要软禁你,只是让你暂时住在天龙寺,等你练成了六脉神剑,就能出来了。”
段誉点点头:“那么父皇,在我进入天龙寺之前,可以提一个请求吗?”
段正淳笑了:“当然可以,你现在可是我们大理段氏的宝贝,估计你就算要金山银山,你伯父和我都会同意你的。”
木婉清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
她以为自己会感觉到高兴,开心,幸福,但是,她发现自己错了。
临近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心里,不知何时开始,已经多了一个人,或者说,只剩下了一个人。
那个白裘如雪,始终自信淡定,智珠在握的年轻男子。
段誉终究还是开口了:“父王,母妃,孩儿想在入住天龙寺之前,和婉妹完婚。”
木婉清手中的酒杯跌落了。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欣喜失态,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的心里,此时已经乱了,她,不想嫁。
“哈哈,誉儿长大了,你的事情,父皇自然答应,”段正淳笑容和煦,“不知木姑娘是否愿意下嫁小儿?”
“我…我…”木婉清微微皱眉,“我要问问我的师父。”
刀白凤笑了:“既然木姑娘要问师傅,那么,改日,我们便将木姑娘的师父请来吧!早点把喜事办了。”
说着,刀白凤从手腕上取下一个玉镯,递给木婉清,称呼已经变成了‘婉清’,十分亲昵:“婉清,这是我当年嫁入镇南王府,皇帝陛下御赐的玉镯,今日便送给你,当做见面礼吧!”
在目光落在刀白凤手腕上的那一刻,木婉清的眼色变了。
她看到了刀白凤手腕上的那一块红印,明显的红印,那个红印,木婉清的师父,曾经在她面前,提过许多次。
木婉清,绝对不会认错的。
“你是刀白凤!”木婉清站了起来,满目惊疑,“摆夷人?”
刀白凤笑道:“看来我们誉儿真的很疼你啊!连这都告诉你了。”
木婉清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然而双眼深处,却露出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如释重负。
木婉清在挣扎,她没想到,自己师父让她杀的,竟然会是段誉的母亲。
这个结果,让木婉清无比的纠结。
但是,木婉清的心里深处,连她自己也没有发现,产生一丝庆幸。
如果刀白凤是她的仇人,师命难违,她和段誉,就注定不能在一起了。那么……
“对……对不起了,”木婉清高高地抬起了自己的手,手中的袖箭,陡射而出..
……
记忆中的画面破碎,木婉清身体一个踉跄,倒在了草地上。
“我……我有爹?师父,师父竟然是我的娘,”木婉清喃喃自语,“为什么爹不要我,为什么娘不要我?”
木婉清没有发现,此时自己心里,难过的原因,却没有一分,是因为不能再和段誉在一起。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她从镇南王府逃出来,究竟是为了逃避段正淳是他父亲的事实,还是不想再面对段誉。
一个女孩的沦陷,是很彻底的。木婉清下意识地选择了相信段正淳的话,相信了自己是段正淳的女儿。
因为她希望这是真的,她希望,自己真的是大理镇南王府的郡主,那么,她就不用再对自己的哥哥段誉有所愧疚了。
而且,如果她变成了郡主,那么,或许她就能配得上那个一身白裘的男子……
“不知道,他到底在不在意我,”木婉清抱着腿,坐在柔软的草坪上,“如果在意的话,他会不会出来找……”
星光点点,月色盈盈。
在那仿佛镜子5.7一般的圆月之中,木婉清仿佛看到了一个身影,一个白如雪,和皎洁的明月融成一体的影子。
然后,那个身影,慢慢地从月亮上飘落下来。
他垂着手,衣带惊风,他步履潇洒,犹如在山野之间闲庭漫步,然而,速度却极快。
他近了,近了。
正是木婉清心中的那个影子。
“朱大哥,段誉,段誉是我的哥哥,”木婉清哭了,不过,却不是因为段誉。
男子正是朱厚照,看着木婉清脸上的泪,他笑了,笑得很灿烂:“我已经知道了,而且,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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