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前去挑开帘子,复又将便桶抬了出去。东方成治已经喝过了药,人也消停了,却还是不肯让陈太医把脉。
陈太医又看了便桶里的污物,算是明白的差不多了。他问那贴身伺候的小厮可亲眼看见小王爷把药喝了,小厮答得信誓旦旦,说是确实亲眼看见。陈太医没说什么,心里却是不信。
贺禛好说歹说,最终应了东方成治,再给他找些会悬丝诊脉的郎中过来,他才同意让陈太医把脉。
其实这脉把不把也没什么区别,陈太医已认定这就是场闹剧。果不其然,东方成治的脉象强劲有力,根本没病,陈太医满心不满的开了个方子给贺禛。
这就完事儿了?贺禛拿着方子有些发愣。然后陈太医跟贺禛说了些太医院里还有公事要忙云云,算是跟贺禛告辞。贺禛自然要挽留一番,说要设宴犒劳,陈太医再一番推辞。贺禛便让人包了谢礼给陈太医和同来的宫人。
刚才在房中陈太医未多说话,待到向府外行的路上,他才对贺禛说,“小王爷只是冷食吃多了,生的急性腹泻,并不算什么病。前面几位郎中开的药,我看他是一口都没喝,全倒进便桶里了,所以不见好。若贺总管能亲自去看着他把药喝了,病也就好了。”
“啊?”贺禛大惊,旋即破口骂道,“这群该打的奴才,竟然蒙骗与我……”
陈太医说,“贺总管倒也不必动怒,我看那小厮也未必是在帮着小王爷骗你。这样的小把戏,稍微扭下头的功夫,就完成了。谁能保证小王爷不会让他干点什么,转移了他的视线呢?依老朽看,小王爷只是一时贪玩,也不必拆穿他,等他兴头过了自然就不会闹了。”
贺禛面露惭色,边走边应着,“陈太医说的极是。”
二人边走边谈,不觉间就已经出了王府,贺禛好言送走了陈太医跟宫人。转回到东方成治的卧房里,四目相视之间。东方成治明了计策已成,继续躺在榻上装疯卖傻,喊着肚子疼。
贺禛则继续忙着给他请郎中,这期间聂崇曾找到贺禛,两人一阵小声嘀咕。旁人只能见他们在说话,却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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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城的路上,陈太医又将西王府的事细说与随行的宫人,那宫人听罢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入了皇城之后,有宫人带他们去面圣,去的却不是泰和殿,而是御花园,东方政正在一堆莺莺燕燕中把酒言欢。
赵妃穿的极其清凉,赤足在百花间恣意起舞。那场面,羞得陈老太医不敢抬眼。
陈太医来了之后,弦乐歌舞都住了。有女婢给赵妃披了件石榴红轻纱的大袖衫,她也不避嫌,玉臂勾住东方政的脖颈,顺势坐到他的腿上,跟他调笑。
陈太医将所见所闻以及自己的判断都说了,东方政未置一词,只低低的说了声,“朕知道了!”
荣禄问过那同行的宫人后,跟东方政回了句,“一切正常!”
东方政醉眼迷离,看着面前雪白的胸脯说了句,“都下去吧!”
荣禄会意,让宫人把亭间的本来挂起的白纱都放了下来……
不过是层遮羞布,放与不放有什么区别。陈太医听着身后传来的不堪入耳的声音,叹了口气。他犹记得先皇当年也有宠妃,却没有到这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