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我会永远记着你带给我的那些快乐
舞会结束后，蜻蜓直接回房休息了。 乔叶在后山上溜达，数星星，看月亮，想心事。过了一会儿，唐倩也出来了，走几步跟在他身后。就这样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走着，走着。蓝黑色的夜空月明星稀，风从耳边吹过，风从发梢吹过，蜿蜒的路灯飞舞着四方的群蛾，有流星从天际滑落人间，没有谁知道它的归宿……
蛾子是幸福的，它知道幸福在哪里，所以奋不顾身，虽然终究是一场虚妄的幻歌，但在飞着的那一刻心里是幸福着的，脚下是亮堂着的……
“你猜，瓷器厂的那个郝之顺跟我说什么了？”唐倩悄没声息地说道。
“嗯，能说什么呢？瓷器活很好吧。”乔叶幽幽的说。
“对，也不对。”唐倩说。
“怎讲？”乔叶。
“他跟我说呀，这个烧瓷器呀，心里不能有火，不能争强好胜，不能三心二意，得心平气和，得心里敞亮，才行。就这样，还保不齐不出好瓷器，因为呀心平静了、气理顺了，所有该做的活都做齐了，出不出好瓷器，那得老天说了算，由不得人。”唐倩依旧悄没声息地讲。
“啊，没想到那美轮美奂的瓷器，还有这么多的道理。郝经理不像个商人，倒像个诗人，哲学家。”乔叶说道。
“呵呵，我也是这么说的。你猜他怎么回答的？”唐倩说道。
“怎么说的？”乔叶问道。
“他说呀，这做生意其实跟做诗人是一样的，一样需要构思，需要创意、主题鲜明，需要新意、独辟蹊径，需要铺垫、衔接，需要点睛，需要临门一脚的收尾。商场里有太多的铜臭味，所以才更应该有点诗味儿。”唐倩说道。
“你别说，他还真是有点意思，是个高人。”乔叶说道。
“是呀，本来觉得他脑大肚圆一肚子肥油的，没想到这么文雅，是有点意思。”唐倩说道。
“嗯，真是蛮可爱的。真应该好好讨教一番。”乔叶说道。
“明天吧，明天也不晚呀。早回吧，山里的夜凉。”唐倩说道。
“可是，早回了也睡不着呀，还是走走吧。”乔叶说。
“那我陪你。”唐倩说道。
乔叶没有作声，慢慢向前走。唐倩从后面轻轻挽住他的一直胳膊，他略一停顿脚步，两个人就肩并了肩，在黢黑的夜里拉长了影子，走着。
“乔叶，如果再回到过去，你会不会还会那样？”唐倩忽然望着他的眼睛说道。
“嗯，你说那样是吧？嗯，会的，我很快乐，谢谢你给了我快乐。可是你不后悔吗？”乔叶说道。
“嗯，我怎么会后悔，我也真的很快乐。如果回到过去，我会不再那么固执，我会倒在你的怀里……”唐倩叹息着说道。
“唔，这不是已经在身边了吗？”乔叶说道。
“好想，永远都这样，有天有地，有你有我。”唐倩说道。
“可是，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是吗？”乔叶说道。
“也许吧，过去的已经永远过去，不会回来了。”唐倩怅然地说道。
“其实，也不必感伤，毕竟我们曾经拥有过。”乔叶也算是自我安慰。
“叶！”
“嗯。”
“你可以再吻我吗？”唐倩颤立着说。
“……”回答她的是无声的语言，是有力的臂膀，是火热的双唇……
良久，良久之后，两个人才分开。
“叶，我会永远记着你的，记着你带给我的快乐，记着你带给我焰火般颤栗的感觉，记着……”唐倩似是在呓语。
“我也是，我也会记住你的。”乔叶说道。
“我就要走了，也许今生再难相见了，也许。真是舍不得！”唐倩忽然落泪说道。
“啊，你是说什么孩子话，我们不都是在一起吗，虽然不是生活在一起，但我们可以经常见面的呀，傻姑娘。”乔叶挠了她的头一下说道。
“不，不，我真的就要走了，我说的是真的。”唐倩几乎已经泪如雨下。女人真是女做的，她的柔情随时可以化作一场场细雨霏霏，抓挠你的心崖。
“你要到哪里去？”乔叶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我要出国了，远走他乡，可能永远都不会来了。”唐倩说道。
“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出国？不是干得好好的吗？为嘛非要出国呀？”乔叶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着。
“原谅，原谅我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唐倩泣不成声。
“真的决定了？”乔叶呆呆的木了一会儿，才又问道。
“嗯。”唐倩咬着牙说道。
“去哪里？”乔叶问道。
“西班牙。”
“什么时候？”
“还不知道，但不会太久了。”唐倩说道。
沉默，沉默，可怕的沉默。
“夜深了，回走吧。”唐倩说道。
乔叶没有答话。唐倩牵着他的手，慢慢往回走。走到半途，乔叶忽然停住了脚步，望着夜空，长舒了一口气，然后问道：“你是不是和凌竹平一块儿出国？”
“谁和你说的？没有的事。”唐倩说道。
“别骗我了，凌画家已经把艺术馆的股份都给卖了。”乔叶说道。
“嗐，你到底还是知道了。”唐倩叹一口气道。
“我知道什么了？”乔叶问道。
“刚才你不是说了吗？”唐倩说道。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我才相信。”乔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