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小风身体周围,水纹波动,气流疾旋,当经脉内的劲气也达到极限时,脑际嗡地一声,好似爆碎一般,爆闪的强光骤然照亮整个泥丸宫。蕴藏的神力突然暴涨,猝然飞出天门,直上天际。
死潭水面,气泡一个个破灭,如同沸腾的开水,映衬淡淡的金色流光,像是金水翻腾。不一刻,水面逐渐形成一圈圈涟漪,随后,渐趋强烈,直到形成一个个漩涡。漩涡在聚合,在扩大,最终化成一个数丈方圆、黑洞洞的巨口,疾旋呼啸,发出呜呜怪响。情景十分奇异,令人感到恐惧。
蓦地——
巨大的漩涡猛然发出一声闷响,整个山谷都在颤抖。巨响过后,水面又渐渐恢复平静。但细看之下,黑绿色的水面,已慢慢变成红色。在红色水面上,飘荡着浓厚的血腥气——那是血水染成的水面。血水不断浮上水面,并又逐渐散开,随着波纹渐渐涌到岸边。不久,岸边岩石沾满了凝固的血水……
就在小风练功的同时,濮家侧院也感受到震动。老伯睁大双眼,暗自欣慰。公羊琼独自坐在房间修炼,忽觉床榻轻轻震动,不由睁开美目,顺着响声向东山望去。一颗芳心泛起涟漪,思绪一下子飞到了山里。濮风扬等一干濮家人,也在同时感到了震动。这次震动,勾起濮风扬往日一些记忆。如今他才知道,小风是在死潭那儿修炼,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惊得呆住。不过仔细回想起来,小风能有今日就成,恐怕就是得益于死潭。对于其他人,死潭乃是死地,而对于小风而言,则是修炼的最佳去处。
“唉……水能覆舟亦能载舟,此言颠倒用来,真是太过贴切。”
侧院后面房屋,樊静茹夫妇正在歇息,感到震动后,惊喜的同时,也是惴惴不安。他们知道,这种震动乃是小风修炼所致。东山距离后院相隔十数里,明显感觉到震动,说明小风现在的修为,已经到达很高程度。夫妇两个暗暗祈祷,细细谛听是否还有动静。
死潭平静,犹如死去一般。
三日后。微风吹过,水面泛起一丝涟漪,旋即,又恢复平静,十分安宁。慢慢的,咕嘟一声,水面浮起一块黑红色的角质皮。随即,水面接连冒出一个个气泡,等到气泡破灭,一块块角质皮浮上水面。角质皮上鳞甲纹路清晰,在夕阳的光辉里,闪烁着森寒的晶芒。死潭恢复了宁静,再没有一丝波动。
第四日。
第五日。
第六日……
直到第十五日,临近午时,死潭依然宁静如故。
小风已潜至四百五十丈深,但仍不见潭底。悬浮在潭水里,犹似一尊精良的美玉。看不出胸腹有任何起伏,犹如死去一般。申时将尽,宁静的水面忽然冒起一片水泡。不一刻,水泡渐渐稀少,水面下隐约涌起一层淡淡的金光。过了片刻,金光渐渐浓郁,再看整个死潭,犹如金汤一般。在阳光照耀下,两侧的峭壁都罩上了一层金色。
半个时辰后,水面忽然冒出一个大水泡,金光渐渐散去,又恢复了黑绿色。水泡破灭后,死潭泛起一圈圈涟漪。就在涟漪中心,缓缓露出一蓬乌黑的长发。长发飘在水面,如同黑色水草,铺散开来。转瞬,黑发逐渐聚拢,最终慢慢现出一个头来。
这种情形同上次小风修炼后,露出死潭时的情形极为相似。当身子完全露出水面后,整个身体竟然悬浮在水面上,精赤的身子莹白如玉,肌肤表面隐约泛着金光。那金光好似流动的水光,煞是奇异。此时此刻,小风的身子,更加柔润虬健,宛若玉雕。也许是小风纯心试试功力,意念一动,“死潭”表面赫然出现一层水花。随即,潭水猛然泛起一阵波动。眨眼工夫,整个山谷内强大的天地元力疾速涌来,涌来的劲道,竟将空气撕碎,爆出一道道、一层层晶亮的光芒。随后,冲击成一个巨大漩涡,疾速向小风聚拢而去。元力自四面八方不断涌来,俱被吸入漩涡之中。
两刻钟。
漩涡渐渐停止旋动,一切静止下来。
如玉般的身体,冉冉升起。待升到几十丈高下时,方才缓缓下落,静静伫立在死潭岸边。此时再看,小风的身材已经发生较大变化,经过这次破境,竟比原来高出一头,身材已经超出同龄孩子,俨然是个翩翩美少年了。
“死潭到底有多深?那种隐隐约约的吸引究竟来自哪里?为何会在极寒的深处,竟出现一丝炙热之气。这潭底到底隐藏何种东西,是否有何灵物呢?”小风暗自嘀咕,潜到四百五十丈,出现了不同寻常的征兆。
“小爷不如再修炼几日,也好探查一番。”决心一下,意念刚起,但见毫光一闪,已然没入潭水之内。一圈圈涟漪散去,水面又恢复了平静。
五日后,傍晚时分。
公羊琼看着李小月及廖芷兰忙碌,一颗心七上八下。
“小月,小爷以往修炼,都在几日内回返?”
李小月道:“姐姐莫急,小爷一般在三五日内就会回返,最长一次是十日。”
“哦,这次为何过去二十日,还不见回返呢?”
“也许……也许是修炼遇到关口了吧。”李小月一边忙碌一边回应。
“臭小子不会完蛋吧。”公羊琼忧心忡忡。
“看姐姐说的,小爷福大命大,我看不是短命之象。他几岁时就是孩子王了,如今已快到十四岁了,凭他的机灵劲儿,应该不会完蛋。”
廖芷兰笑道:“你们别总说完蛋两个字,不太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