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爷,马爷,那猴子来了!”我和老马对弈正酣,只听得一只小鬼大喊。吓得老马一把就把棋盘按翻了,棋子刷拉拉掉了满地。“嘿,正好,老伙计,这把不算了哈。”
“我说老牛,这正主来了你怎么也不急不躁的。你忘了当年把你揍成什么鬼样子了?”
“反正打不打都是个鬼样子,有啥区别。看把你急的,忘了昨天老大的交代了?这猴子敢胡来,准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今天咱哥俩就把腰杆子挺直喽,如今呀,这地位可是变喽。走吧,招呼着。”正跟老马虎虎生风的侃着大山,我突然觉得肩上多了点毛茸茸的东西,再看老马脸色已经变得惨白惨白。
“牛犊子,俺刚刚没听清,你是说今天让谁吃不了兜着走来着?”
“哎呦,大圣爷,今天是那阵儿喜风把您吹到了咱这儿鸟不生蛋的地方事儿来了?我正跟老马说着呢,这大圣爷好久也没来看望咱兄弟了,这不,刚说着您就来了。”
“就会瞎说点子实话,这阴曹的鸟要是能生蛋,你这牛犊子岂不是也子孙满堂了?说,是不是偷着背地里说俺坏话了?”
“我哪儿有这胆子啊,爷爷。这不是昨天刚进来个小猴崽儿嘛,小家伙,不听话,我跟老马商量着怎么哄呢,是不是老马?”我偷么事儿的给老马眨眼,结果那孙子吓得都快晕了,半晌才接上一句“是,是。”
“你这驴脸还是那个怂包的样子,牛头,你说昨儿死了个猴崽儿?这倒新奇了哈,你们当初把猴儿类的生死簿都勾了去了,这是哪儿的猴儿还能进你们地府啊?”
“这不都是按您吩咐的做呢嘛,您的话咱们哪儿敢不听呀,您听错啦,听错啦,是个小孩儿,不是猴儿。”
“怎么着都成,你看,这地府也五百多年没见过猴了吧,是不是也怪冷清的,俺今天发个慈悲,你告诉阎王老儿说,找个日子把猴儿类的生死簿给修了,怎么样?”
“呦,爷,这可使不得,万一哪天您再一个不乐意再给咱闹上一通,咱不还得划掉么,费这点子力气干嘛,不值当,不值当。再者说,生死簿这事儿,咱也没那本事掺和不是。”
“呔,你这牛犊子,当初俺可没让你们毁了俺猴子猴孙的生死簿子,原以为当初你们是怕了俺,给俺猴子猴孙送点儿礼物,没想到你们心肠如此歹毒,害得俺们生不如死。快把阎王老儿给俺叫出来,俺要讨个说法!”
“好你个天杀的弼马温,爷爷们可怜你,给你点儿面子,叫你声爷。结果你不识好歹,非但不领情,还想再于我地府闹上一闹,别忘了,这可不是五百年前。想让咱们修了生死簿,就老老实实的。”看这猴子就要发飙,我老牛赶紧后退两丈,深吸了两口气,牟足了气,挺直了腰杆子大声与那猴头斥道。老马在一旁看得是目瞪口呆,暗暗的给咱伸了个大拇哥。我得意的瞥了老马一眼,却看那猴子还要持棒向前,连忙补充道:“咱地藏老爷说了,你要弄坏了咱地府一个物件儿,别说猴儿类的生死簿,就是猴儿毛的也甭想要!”
话音刚落,就只看那猴子的巨棒带着股儿强风朝着我挥过来,眼看要头破血流,腿要不争气的跪下,棒子猛地一下就停在了我面前。冷汗当时唰唰地就从竖着的汗毛眼儿冒了出来,浑身上下都湿了。但腿软归软,还是要立着,怎么着也不能落了咱阴曹地府的面儿。
再看那猴头儿,气得是呼哧呼哧直喘粗气,恶狠狠的盯着我,脸上的表情是阴晴不定。好一会儿功夫才撤回棒子,嗖的一声就从我身边过去了。我赶忙松了口气,招呼着老马跟了上去。
猴子先来到了阎王殿,还没进门就大喊:“阎王老儿给我出来,不给俺个说法,俺今天就要把你这地府拆他个七零八落,大家都别想安生。”
“你这猴子,明摆着来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总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是谁也不会心甘情愿的给你帮忙。被困了五百年,这点儿道理还没想明白么?”猴子没叫两声,就看着阎罗王跟着地藏菩萨从暗处飘来。
“菩萨,不是俺不求他们,而是他们欺人太甚,坑了俺猴子猴孙五百多年,这生死簿本就是他阎王管的,俺就是不求,他照理也该修啊,菩萨你得给俺评评理啊。”
“不是你这猴头来我地府胡作非为,本官也不会这般难为于你,你不是求得长生,不愿受六界束缚么,本官就让你看看长生到底是好是坏。”阎罗王听了猴子所说,皱着眉头反驳,“你有错在先,如今又倒打一耙。又是凭的什么理?”
“什么劳什子长生,我那花果山如今被毁成什么德行了,我那孩儿们,老的老,伤的伤,可偏偏又不死不灭的,这几百年来连吃食都解决不了。白给了不死不灭的岁数,却没给生存的本领,这算什么狗屁的长生。”
阎王听后,正要接着辩解,被地藏王伸手制止,“悟空,轮回是万物的根本,而本领是必须自己通过历练才可获得的,本座的本领,阎君的本领,你的本领都是通过时间和磨难造就的。长生是果实,本领和历练是根茎,根茎都没有,那果实又从何而得呢。你违背法则,妄图逃脱生死,自应受到惩罚。”
“可是俺老孙自己犯的错,为何要俺的猴子猴孙来受罚?于理不符啊!”
“你可知,古时有‘连坐’之说,有时你的所做所为并不代表你自己,与你有关系的人自然会收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