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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把这事说给夏知时听,夏知时就跳起来了。她父亲以前就是做过这个的,所以她特别清楚,当下就对付瑶说:“违约吧,这个价只可能亏不可能赚,还浪费时间,要是找到不好的那种包工,搁着一年半载就亏更大发了。”
付瑶说:“我想想也是这个理,回头我劝劝舅舅吧。”
“不过要防着对方狮子大开口,要一大笔违约金。能把价格压这么低招标,还找人骗了人去招标,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说的不好听,但是付瑶知道她说的是事实,点点头,说她知道了。回头就把这事和方浩强说了,一个劲劝他放弃这个工程。
当时杜雪梅在院子里喂鸡,听到她的话就阴阳怪气地刺道:“放弃?放弃了,你付这个违约金啊?”
付瑶真觉得对牛弹琴,但还是耐着性子说:“要是不放弃,恐怕赔的钱更多。违约金的话,本来就是对方不对在先,这个合同就是带着欺骗性质的,大家双方好好洽谈一下,问题都是可以解决的。”
杜雪梅还要再说,方浩强横了她一眼,怒道:“你闭嘴行不行?当初要不是你让我接这个工程,现在怎么会出这种事?不懂你就不要插嘴。”
杜雪梅一听就炸了,把那装鸡粮的铁碗往地上一扔就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啊,方浩强?我还不是为着这个家吗?你这个杀千刀的没良心啊,当初我嫁到你们家的时候你怎么说的?要让我一辈子享清福!结果呢,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在一个养老退休似的的部门干,每个月只有4500,儿子要念书,要讨媳妇,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方浩强一听她撒泼就烦地不行,当这付瑶面也不好和她吵,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杜雪梅见没人看了,抹了把眼泪哼了一声,拿起铁碗径直朝厨房走去。
方浩强后来还是决定毁约,和对方越好了星期天在南街一家农家乐谈谈。付瑶有些不放心,提议和方浩强一起去。方浩强应允了。
到了那边,谈了会儿,对方从头到尾一副鼻孔朝天的做派。
为首的那个陈经理说:“这样吧,你们拿20万,作罢也就作罢了。不过浪费我们这么多时间,耽搁了这个重要的工程,怎么也该给点补偿吧。”
方浩强一听差点站起来:“20万?哪有这么个赔偿法?没错,我们是毁约了,这是我们问题,理应赔偿。但是,你们之前就找人骗我接这个工程,本来就目的不纯,现在又来这么一出,不摆明了是敲诈嘛。”
陈经理没想到这人这么个愣头青,什么话都敢说,脸色也不好看起来:“东西可以乱吃,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工程是你自己接的,地方是你自己巴巴赶来了,怎么成了我们骗你了?我告诉你,20万,一分不能少,不然你们就等着吃官司吧。”
付瑶在桌底下拉住了面色铁青的方浩强,给陈经理倒了杯酒:“我舅舅是急了,一时口不择言,陈经理不要放在心上。这么说吧,这工程当初的价格确实是压得低了点,这您不能否认吧?”
陈经理只是冷笑,自顾自点了一根烟。
付瑶笑容不变,继续说:“我舅舅他做这行时间不长,不了解行情,您看,在镇江这一带真找不到这样低的包工。耽误了你们的施工,我们先在这里道歉了。但是说实话,您要我们一下子拿出20万,我们肯定是拿不出来的,这个赔款也不太合理。”
“我还是那句话,20万,一分不能少。”那陈经理讥诮地看着他们。
方浩强霍然站起,对付瑶说:“瑶瑶,别和他们说了,摆明了挖了个坑给我们跳下去。大不了,咱就法庭见吧。”
“慢走,不送。”陈经理说。
出了菜馆方浩强还一肚子火气,步子跺地飞快:“什么玩意儿,20万?怎么不去抢啊,这工程也就35万。狗娘养的,没一个好东西。”
付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说:“不如找个中间人协商一下吧,能和平解决最好,要是不能,只能法院见了。”
方浩强嘴里骂骂咧咧,心里还是犯堵,沉声道:“只能这样了。”
天色越来越晚,这土菜馆建地偏僻,出来以后就是公路,两边是村庄和山野,除了偶尔两三声蛙叫和鸟鸣,四周阒无人声。
“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连辆车也没。”
“打的吧,过来不也就30分钟嘛。”付瑶说。
方浩强心里烦躁,但也只能点点头,不过还是心疼这来回将近100块的车钱。过了好久,公路尽头终于有一辆车缓缓驰过来来了,是辆银灰色的小面包车。
“要不问问人家带不带人吧。这么等下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车。”方浩强说。说完他一边招着手一边朝那车过去了。
面包车放缓了速度,但是,在距离方浩强几米远的时候忽然加速,电光火石间,只听见“砰”的一声,方浩强像破布沙袋一样被高高撞起,擦着车身斜飞了出去。
又是重重一声巨响,方浩强摔落在地,滚了几圈翻进了稻田里。
面包车急打转向盘飞一般开走了。
时间只有短短的几秒钟,短地付瑶都来不及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肇事者已经逃之夭夭。她短暂地愣了会儿,连忙颤抖着掏出手机报警,叫了120。
打完她连滚带爬跳下了田野,在三四米外的地方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方浩强。他的头上流着血,身上多处伤痕,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