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香岚猛地心里一沉,使劲儿掐了自己的大腿,“二姐在说什么?珠儿是什么人?莫不是二姐丢了丫鬟?”
安子衿望着勉强镇定下来的安香岚,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这个时候的安香岚到底还是没有当年踩下自己的那份心志,太过稚嫩却不够圆滑,甚至连表面作态都很是牵强。
“三妹妹,我丢了的不过是一个丫鬟,倒是你……丢了什么也该自己拿捏一二,今日想必是听闻了我卧病在床的消息……也不知三妹妹在心慌什么?莫非我不该卧病在床?那我该如何?”
安子衿上前捏住了安香岚的下巴,盯着她那张梨花带雨仿若委屈不尽的脸庞,目光淡然,似是在看同自己全然无关的物件,“三妹妹总是这样,倒是让二姐心疼得很。”
这语气蓦地染上了寒霜,让安香岚一个哆嗦,“二姐!香岚做错了什么?!”
安子衿轻笑着放开了她的下巴,居高临下般望着她,“安香岚,你以为我奈何不得你分毫?”
安香岚愤然指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可那种陌生到极致的感觉让她再没了力气,甚至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她颤抖着手,“你想怎么样?!”
这声音带着颤意,再没了她往日来的温柔若水……
“我想怎样,你还不配知道。 ”
安子衿转身对一旁的婆子吩咐道:“三小姐的心意我已经知晓了,送她回去,既然三小姐已经病弱成了无风自倒的样子,就该好好养着病。”
说完,她已经步入了内室。
徒留安香岚还在地上发着抖……
安子衿她疯了!她一定是疯了!
安香岚爬了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眼前总浮现方才安子衿捏着自己下巴时的那张脸……
极美艳的容貌却配上了那样的神情和眸子,像是抽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不可能!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永远都能轻易地踩上自己一脚,为什么自己做不到,不能看着她生不如死……
安香岚几乎是被两个婆子驾着回到了长泽院,回到屋里就晕厥了过去,惊得杨氏连忙从前院赶回了长泽院。
安子衿步入小花厅的时候,顾琮已经提着烧开了的水在沏茶。
他看到安子衿已经渐渐走近,手里一个不稳差点翻了一壶好茶……
刚从自己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这安二小姐那股子的气势简直就如同染了煞气!
他闻到了一股清幽的茶香,这才缓了口气。
可见这最难消受美人恩,更何况还是这杀人不见血的安二小姐!
安子衿轻笑着缓缓入座,执起手边的定窑刻花莲瓣纹茶盏,轻轻闻了闻,又微珉了一口,“这茶很好……”
她抬眸,“没想到顾二公子的茶叶沏得很好。”
自己嫁到顾家后从不愿意见这小叔子,自然也不知道他会沏茶,只听说这小叔子是个有名的纨绔子弟,就凭这顾璟的名头在洛阳混得风生水起。
顾琮见她又恢复了方才初见的那种淡然从容,这才松了口气,也没有那么拘谨了,“安二小姐过奖了,其实也是因为我大哥的缘故,他嘴挑的很,一般的茶总嫌弃泡得不好。”
安子衿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苦涩,顾璟爱不爱喝茶,挑不挑嘴……这些自己竟然从未有过印象,她垂下了眼帘,心里冒出了一股苦涩,混着茶香在喉咙里酝酿着。
顾琮放下了茶盏,开口道:“我想安二小姐是想知道那日的细节,我大哥早就料到了,故而让我带了封书信来,顺道还将他手里的一份证供送了过来。”
说完,顾琮将手里的信封递了上去,“安二小姐,我大哥交代了,你若是疑心珍宝阁,可以动用他手里握着的消息,他暗查珍宝阁已经很久了,这里头的牵扯也极大。”
安子衿眉头一蹙,“他怎知晓我疑心珍宝阁?”
顾琮笑道:“我大哥是前些日子的夜里往珍宝阁而去,回来后就整日里忙着查探,还差人打探了安二小姐接手的细节。”
安子衿捏着信封的手紧了一瞬,随后便释然而笑了,“好,我知晓了。”
顾琮一口饮尽了杯盏里的茶,“那顾琮便先告辞了。”
顾琮走后,安子衿拆开了那信封,没想到先掉落在自己手心的是那只紫玉芙蓉耳坠!
当真是他发现了自己留下的记号!
安子衿心里微暖,握紧了那耳坠,随后读起了这信。
华灯初上,木槿进屋点上了烛台,“小姐,要传晚食么?”
安子衿神色凛然,仍是盯着那信纸,上头的字遒劲而有力、沉稳间又透着大气,很像顾璟。
她叹了口气,“去唤林护院来。”
“小姐?这个时候还要去找林护院?是急事?”木槿也急了,自从安子衿出事后,她们几个就好几宿没有好好睡过,生怕会有人跳出来说自家小姐的是非!
安子衿点点头,“我还不饿,先去唤林护院来,我有事要吩咐。”
木槿见这样子也不敢耽误了,忙转身出了内室。
江锦言又看了一遍这封信,那日的情形也了然于胸了,杨文胜自己定然是做不得这样的事,而自己对安香岚的怀疑也不会是空穴来风!
这两人定是有联系的,那珠儿想必是得了安香岚的吩咐,至于她的尸体是在柴房找到……想必是杨文胜为了杀人灭口。
杨文胜……顾璟已经动了杨文胜,想必下一步是要制住杨家了吧?
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