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倾看着墓碑上秦怀的照片,深吸一口气,自嘲的说:“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能心平气和的跟你说话,我以为我已经修炼到家了,已经不屑于恨了,即使是恨你,也能很好的掩饰住自己的情绪了,可是好像还欠点火候。你呢?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听说胡晓晶在你死后不久就再婚了,就连秦霜也改姓了,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她们不喜欢我跟妈妈了,因为你们是一路人,都是那么的薄情寡义。”
“我这些年在国外过的很好,是真的很好,吃穿不愁,比在国内的时候过的还逍遥自在,看到我这样,你是不是很失望?其实我对你真的很失望,你不是一直自恃清高吗?为什么也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样经受不住诱惑?我原本一直以为,就算是你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但是至少客观的来讲,你还算是一个好的管理者,风扬那些年在你手上发展的不错,你还有可取之处,可谁知道,就连这一点可取之处,你也要从我心里彻底的毁灭!以前我每次闯祸,你都告诉我既然做错了,就要勇于承担后果,可你为什么连活着接受现实的勇气都没有?你是个懦夫!你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让你以前对我讲的那些大道理变得有多么的可笑吗?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想回来,不是我无法面对自己曾经的荒唐,而是因为我不想面对你是我父亲这样的事实。”
秦倾站在秦怀的墓前,絮絮叨叨的说着,将这些年来深埋在心里的不满都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发泄过后,整个人都觉得酸软无力了,索性坐在石阶上,与墓碑上秦怀的照片对视着。
“不管我以前有多么的无理取闹,你总是这样,最多的就是不理不睬,我知道,我是你不喜欢的女人生的孩子,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心里只有那对狐狸精母女,直到我闯下大祸了,你才会注意到我,跟我讲那些大道理,你真的很会教育人,真的,我每次都说不过你,只好更加的无理取闹来向你示威,让你知道我并没有向你示弱,于是闯的祸也越来越大,现在想起来,当年的我真是蠢透了,你当时跟那两个女人一样,肯定是每次都在心里狠狠的嘲笑我愚蠢吧?”
“被我说中了吧!呵呵,其实已经无所谓了,我不在意了,真的,因为我想明白了,你怎么看我,怎么对我根本就不值得我在意。”
“下次要说谎的时候,至少要高明点先把脸上的泪擦干净!”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秦倾。
秦倾警惕的转身,在看清楚眼前的男人的时候,瞳孔禁不住缩了缩。
竟然是他!
方东城跟七年前相比,简直没有什么变化,非要说有的话,那就是比七年前更有魅力了,那双总是闪着清冷光辉眼角狭长的眸子还是那么犀利,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别人的心理,高挺而又棱角分明的鼻子让整张脸都泛着一股子冷酷的劲儿,尤其是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阿玛尼的丝质衬衫,同色系的西裤,更让他整个人越发的显得冷艳高贵,秦倾也不知道怎么了,当年每次看到方东城,都有种被他的气场给碾压的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所以,每次跟方东城相处都不给他好脸色,她讨厌极了方东城每次看自己的时候,那种优等生看差等生,高人一等的不屑目光,到今天,仍旧讨厌的不得了。
即便是,现在的方东城身份是城宇集团的ceo,b市最具魅力,身价最高的男人,外界评价他的城宇集团实力可与当年的风扬集团相媲美,无数女人做梦都想爬上他的床,可在秦倾眼中,他还是那个惹人讨厌的方东城。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碰到!她是不是该跟当年一样大叹一声,冤家路窄?秦倾看着方东城手里的花束,微微闪神,即使知道这次回国不可避免的会跟这个男人打交道,但是秦倾觉得这一面还是见得太早了,尤其是她现在的状态有点——狼狈!
方东城没有理会秦倾的目光,他将手中的鲜花放在秦怀的墓碑前,与秦倾的并排在一起,然后又规规矩矩的鞠了个躬,才转身看着坐在石阶上的秦倾,居高临下,眉毛挑剔的微皱,显然对秦倾这么大咧咧的坐在这里的行为很是不满。
秦倾抬头,微微眯眼看着方东城,原本想要站起来的念头忽然散了,两个人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互相看着,气氛绝对算不上友好,这种剑拔弩张的叫着劲儿的架势,和他们以前每次见面一样。
跟方东城的梁子是什么时候结下的呢?秦倾已经记不清楚了,当年,她跟方东城就是b市少年一派的两个极端,秦倾完全就是个小太妹做派,带着一大群拥护者练功夫,学武术,还像模像样的成立个秦武门,说是发扬国粹,路见不平一声吼,让老师跟家长没少头疼,秦倾更是让无数家长恨得牙痒痒的小霸王,坏孩子,只不过是碍于秦家的势力,没人敢怎么样她罢了;而方东城那一派则恰恰相反,他们都是家长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乖宝宝,甚至是全市的风云人物,学习典范。
秦倾那帮子人看不起方东城他们那群只会读书的文弱书生,同样的,方东城他们那群人对成绩平平整天胡闹的秦倾等人不屑一顾,秦倾喜欢去锦绣食府吃饭,天涯海阁就是他们专属的包间,而水行云舒则是方东城那个小团体的集聚地,两派人马泾渭分明。
这样两个极端的小团体,自然是会让家长们拿来比较,久而久之,梁子就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