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伤者是什么关系?”
“伤者被袭击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
医院里,我接受着盘问,可任凭怎么问我都始终一言不发,只是呆呆地看着被血染红的手,脑海中也不断浮现出当时的场面,无论如何也忘不掉那些十几岁少年的惨状。血人一般的胡俊,还有那个让我完全不认识了的火机。
好在有随后闻讯率先赶来的李杰应付,我才没有因为这起冲突被马上带走,等他处理完重新回来后,见到我这幅模样,他不禁叹着气轻拍了两下我的头。然后还点上一支烟递到我嘴边,但他还是一样什么都没说,如此压抑的气氛忽然让我有一种好想哭的感觉。
“被朋友摆了一道的滋味不好受吧?”终于李杰开了口,我黯然地抬起头望向他,两滴泪珠也忍不住顺着鼻梁淌了下来,而我只能佯作被烟熏了眼睛,好久才勉勉强强稳住情绪却还是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我真没想到火机他会……我……俊哥他……”
“好啦,我明白!”李杰摆摆手“我不是相信你如何如何,而是不相信你会帮浩然。所以你不需要多解释什么,我想他应该也会理解的!”
我不知道李杰口中这个他是仍在抢救之中的胡俊,还是另有其人。可不管是谁都让被直接卷入此事的我很难面对,而此时的李杰同样显得有些束手无策,不断焦虑地望着手术室,丝毫感觉不到因陈浩然第一个开刀对象是胡俊而赢得这场与张剑的赌局后给他所带来的轻松和庆幸,仿佛有更大的困扰还在后面。
尽管如此。李杰还是嘱咐我先行离开,但不要走远就在附近找个地方暂时住下。医院这边交给他,并且会随时再通知我消息,我当然也知道这件事儿不会就这么简单地结束,考虑到我毕竟是他们圈子外面的人,所以我还是照他说的去做了。
身心俱疲的我站在房间浴室之中冲洗着身上的血污,忽然听见放在门口的手机响起了短信声,拿过来观瞧发现竟是火机发来的,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为什么不帮我,兄弟?”,看着他发来的质问,我怔怔地放下手机重新走回浴室里,一种孤独和无助突然涌上心头,我无法抑制地蹲了下去,在头顶喷下来的水里无声地哽咽着……
转过天上午我接到了李杰的电话,电话里他告诉我胡俊的手术已经成功,但尚未完全脱离危险期,然后他又告诉我,胡俊不但身上刀伤、挫伤不计其数,连手臂上的几根大筋也差点儿都断了,当然最要命的还是腹部两处伤口,肠子几乎都险些流了出来,若不是救治及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虽然他表示胡俊肯定不会有事儿,但我还是感觉不到一丝轻松。
李杰又让我白天不要轻易出去露面,等晚些再听他安排后就挂断了电话,而早就无心做任何事的我就这么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什么都在想又什么都想不明白的坐了几乎整整一天,直到夜幕再次降临李杰又打来电话要我去医院,我才如行尸走肉般踉踉跄跄地离开了宾馆。
在住院处楼下和早就等候着我的李杰见了面,边往里走边听他说道:“意哥来了,我把你的事儿也跟他讲过了,他说想见见你,你说话什么的可得留神啊…”
我点点头,心中也难免感到一些紧张,等来到重症监护室外,透过玻璃窗我首先看见的便是依旧处于昏迷之中的胡俊,他看上去十分虚弱,让人多少有点儿不敢相信这便是名声远扬在外的那位“街头战神”,而我也终于知道,原来“神”也会有倒下可能起不来的那一刻。
“意哥,何乐来了!”这时李杰恭恭敬敬地说,伴随着几声咳嗽太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并冲李杰点点头。
“太…”我刚要打招呼,他却一摆手还是很和气地说:“以后你就像他们一样喊我意哥吧,那个外号听着就不像好人…”
“哦,知道了,意哥!”我连忙应道,李杰则在一旁插言道:“傻小子,意哥这是不把你当外人了!”
听到这话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意哥就接着说:“何乐,我听说是你把胡俊送到医院来的,我先替他谢谢你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反倒更加过意不去了,也没顾旁边给我使眼色的李杰忍不住说:“意哥,事情弄成这样都怪我,我没想到火机会那么做,但我知道他也有他的苦衷!”
“苦衷?”听到这个词意哥回头看看病床上的胡俊然后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可这并不代表就不需要为所谓的苦衷付出代价!”
“我知道,这次火机确实太过火了!”我赶忙应道“可他只是不想被人瞧不起,而且这事儿也是陈浩然指示他做的,他抽了生死签不做也不行啊!”
“什么生死签,都tm是糊弄人的,你个傻小子!”李杰忍不住说道,我不禁一愣,这时就听意哥又说:“怎么,浩然还在玩那套把戏?”
李杰似笑非笑地点点头道:“是啊!说是抽签决定,可其实还不是他决定挑谁去做,不然怎么就那么巧会让最想出风头的那个抽中呢,不过就是些障眼法罢了,这几年他没少用这招儿忽悠那些小崽子!”
听到他们这番话,我不禁又一次为火机感到了悲哀,可能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是陈浩然早已计划好了的,还以为上天给了自己一次机会,不过即便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呢?他照样还是没法拒绝……
“杰子,胡俊出事儿以后有谁来看他吗?”意哥忽然询问道,李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