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玠领着众人来到大门口,只见一位身着金甲披着红袍趾高气昂的大将军在数千兵马的簇拥下而来。吴玠眉头一皱,他认得来人,正是枢密院副使吕尽忠。大队人马来到大门口,吴玠抱拳拜道:“镇北元帅吴玠拜见钦差大人!”吕尽忠高踞马上,瞥了吴玠一眼,喝问道:“吴玠,你知罪吗?”
吴玠一愣,只感到莫名其妙,问道:“本帅何罪?”
吕尽忠冷冷一笑,打了一个手势,随行的一名军官当即拿出一份黄绸圣旨,高声道:“圣旨下,跪!”吴玠眉头一皱,跪了下来。身边众亲兵也都跪了下来。那军官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对尔恩高义厚,将北方重镇和大宋的安宁尽托付于尔,尔怎敢忘恩负义,与叛逆勾结,意图行那逆天诛心之举!……”
吴玠听到这里,不由的大惊失色,登时明白定是朝堂之上有人谗言陷害,心中又是愤怒又是不解,不明白朝堂上的那些大臣为何要在此种危急情境之下陷害自己,难道他们希望燕云军席卷江南不成?
随即听见那军官继续念道:“尔之大逆不道罪行,虽万死亦难赎罪,然朕念在往日尔为大宋朝廷所立功劳的情分之上,暂不将尔处死,特命将尔押赴潭州,由朕亲自裁决!尔之镇北元帅之职由吕尽忠接任,钦此!”吴玠紧皱着眉头,没有说话。吕尽忠见吴玠没有接旨,当即便想借题发挥,厉声喝道:“吴玠,你为何不接旨谢恩,难道想要抗旨不成?”
吴玠回过神来,怒目瞪向吕尽忠。吕尽忠大惊,慌忙叫道:“来啊,把这个叛逆给我拿下!”随行兵马当即应诺上前。吴玠身边的众亲兵立刻站起,拔出兵刃相抗。
吕尽忠见对方人少,冷冷一笑,阴测测地道:“既然你们找死,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一念至此,便想下令屠杀。
然而就在这时,轰隆隆的脚步声从一侧的街道上传来,同时一个雷霆般的声音怒吼道:“谁敢动大帅!”
吕尽忠吓了一跳,慌忙循声望去,赫然看见一名身披重甲、形貌骁悍的大将正率领上万大军奔涌而来。吕尽忠见此情景,吃了一惊。那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吴玠麾下第一悍将,姚仲。
姚仲率领兵马从外面将吕尽忠及其麾下兵马围了起来。姚仲提着大刀指着吕尽忠喝道:“奸贼,想害大帅,本将军先宰了你!”
吕尽忠受姚仲其实所摄,不由的面色大变,随即色厉内敛地喝道:“本帅奉圣旨来捉拿叛逆!尔如此做法,难道是要造反吗?”姚仲气愤的骂道:“他妈的!大帅率领我们拼尽全力抵挡燕云军入侵,大帅可说是九死一生,居然说大帅是叛逆!既然如此,老子就他妈的反了!”麾下将士齐声吼道:“反了反了!!”人人激愤,声音直冲云霄。吕尽忠及其麾下将士见到如此声势,个个惊惶不已,不知所措。
吴玠喝道:“大家不可胡言!”
众军将士停止了呐喊,每个人的脸上依旧是愤慨的模样。姚仲朝吴玠急声道:“大帅,朝廷和皇帝如此昏庸,你何必还要愚忠于他们!他们说大帅意图与燕王勾结,这不仅是在侮辱大帅,更是侮辱那许多血战阵亡的将士!为这样的朝廷这样的皇帝去拼命,太不值得了!”
吴玠怒声道:“你若再口出叛逆之言,休怪我以军法处置!”姚仲又是郁闷,又是气愤,却不得不闭上了嘴巴。吴玠神色缓和了一些,道:“陛下只是被一时蒙蔽,相信陛下最终会还我清白的!”姚仲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却忍住了。
这时,刘枫及其他各将也陆陆续续地赶到现场,现场吴玠一方的兵马达到了差不多三万之众,环视一圈,只见人山人海,吕尽忠等人不由的胆战心惊,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激怒了对方,自己这些人顷刻之间会被砍成肉泥!
刘枫看了一眼吕尽忠,对吴玠道:“大帅,现在是重新考虑属下先前提议的时候了!”
吴玠知道刘枫的意思,刘枫是要他重新考虑投诚燕王的事情,缓缓摇了摇头,道:“忠臣岂能事二主!陛下就算对我不义,我也不能对他不忠!”随即严厉地看了麾下众人一眼,道:“在此,我下最后一道命令,尔等必须全心全意协助新任大帅,守好襄阳!否则便是对不起我,我即便到了阴间,也是不会原谅你们的!”众人心头一凛,无可奈何,一起抱拳应诺。那吕尽忠见此情形,心中不由的大大地松了口气,重新趾高气昂起来。对吴玠道:“吴大帅,皇命难为,咱们这就交接吧!”
吴玠点了点头,命身边的亲兵队长去将帅印取来,随即捧着帅印走到吕尽忠马前。吕尽忠翻身下马,伸出双手接了过去,看着手中的帅印,眼中流露出无比兴奋的神情。
吴玠看见吕尽忠的神情,不由的心中担忧,皱起眉头,道:“如今吕大帅便是镇北大元帅了!我有几句话要说于大帅!”吕尽忠把玩着帅印,漫不经心地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吴玠微微一皱眉头,道:“燕云军乃是虎狼之师,天下骁锐,战力之强当世无敌!大帅切不可大意!只能据守坚城,切不可贸然出战!”
吕尽忠不由的暗道:‘你是个窝囊废,难道我也同你一样窝囊吗?我军兵力并不比对方少,若只是龟缩不出,岂不大大地损伤了王师的威风?’心里如此想着,便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道:“本帅知道了。”吴玠见他的神态显然没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