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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座山谷中,夕阳铺了半边天,剑客的身影自山间小路上缓缓而下,往山谷中走去。
灰袍人远远看见他的身影,立刻迎上去。
“你今日又去了哪里?”
“与你无关。”剑客冷声道。
灰袍人追上他:“你的声音怎么更差了,你今日是不是和什么人说话了?”
剑客没有回他,他继续道:“不要再执着下去,没有好结果。”
剑客突然停下步子,回头朝他冷笑,“什么叫没有好结果?死?死又何惧,对我来说,可怕的不是死,而是像个懦夫一样活!”
灰袍人愣愣看着他,久久才道:“可你如今做的,也不过是利用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弱女子!”
剑客脸上终于有一丝动容,只是很快就被冰冷神色所掩盖:“我是利用她,但这是我唯一能用,也最有效的办法。更何况,她该知道,她没有资格安安稳稳地太平度日!”
“你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像你一样做一个懦夫才有意义?”
灰袍人沉默很久,喃喃道:“我只是不想再执着,让身边更多的人死去。”
剑客回以一阵冷哼,“你执着的,是为自己,我执着的,是为公道。这些日子多谢你照料,我今日便会离去,至此生死由命,再无瓜葛。”
“你……”灰袍人无奈地看着他,最后才道:“可你的嗓子……你还要吃药,还需要人照料。”
“我不需要。”剑客说着就往前方茅庐而去,那里,炊烟正袅袅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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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豫回来时,天已经全黑。
江明月坐在房中做着衣服,楚豫过来温声道:“这么晚了,做这些伤眼睛。”
她回道:“很快了,还有几针便好。”
“他的衣服那么多,哪用你一直做。”
她抬起头来,将衣服上的绣花给他看:“看清楚了,这是你的。”
楚豫一笑,扶住她肩头,“听说你带颖颖去了清辉寺,那里着了火?”
“嗯,只是小火,没事。”
“这清辉寺似乎总有意外,以后还是少去。”楚豫回,随后又说:“刘婶说颖颖下午不太高兴?”
“嗯……”江明月抬头看了他一眼,“寺院的茅厕着火时,他就在茅厕,所以出来得有些狼狈。不过哄几句也就好了,他也记不得多久。”
“以后出去,似乎那么两三个人还不够了,要照顾他,也许还要带上刘婶几人。”
江明月的脸僵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笑,“你对他,似乎比我还细心。”
楚豫看向她,回道:“现在细心,等以后真有孩儿,才能更细心。”
她将绣线打结,剪断,放下衣服。
“好了,你今天也累了吧,早点休息。”说着,过来替他脱去衣服。
他问道:“李越说,在清辉寺时你和阿宛中间还被人撞开,两人分散了?”
“李越连这都和你说了?我以为只是小事,没有多在意。”
“是我让他事无巨细都说一遍,我不能常在你身边,又怕你有事。”他扶住她的臂膀,一动不动看着她,那眼里满满都是在乎与担心。
江明月朝他笑,“我能有什么事,我还怕你有事,以前就有过刺客……那护身符你带了吗?”说着伸手探进他内衣的口袋摸,然后摸到了那只护身符。
“时时刻刻带着,这下满意了?”楚豫说着按住她的手,随后低下头来吻她的唇。
她搂住他脖子,从床下,到床上,将他紧紧缠住。
骗局……
谎言……
她不信,她不信。
他是他,她也是她,他们日夜相对,他陪她度过那么多难熬的日子。
什么是真实的,这样平淡而幸福的日子,难道不是最真实的么?
比起那个少年剑客的话,她更愿意相信眼前与她相拥的楚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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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些日子,她仍然没有喜讯,而方芷玉和宋语萱却请她去一叙。
她觉得她们是不是故意的,两个孕妇,要邀她一个盼有孕而不得的“怨妇”去叙话。只是她们早听说她收养了一个三岁多的孩子,所以让她带着孩子一起过去。
即将做母亲的女人,似乎已经开始喜欢孩子了。
江明月欣然前往,也提前在信中告诉她们,不要在孩子面前乱说,这孩子懂事得很,之前都已经会用爹娘成亲的时间算出自己的身世问题了。
几人见面,是在春池苑。
春池苑本就是江都数一数二景色宜人的好园子,现在正是春季,园中景致也更加好看。
江明月还记得自己在这里见了楚豫第二面,所以对这园子十分有感情,一路走一路看,觉得哪里都好看。小楚颖更不必说,他觉得除了王府,哪里都是好的,小腿一迈就到处撒欢,让几个丫环仆妇在后面追成一团。
她过去时,方芷玉与宋语萱已经在亭子里等她了,两人面前摆着瓜果,身后站在一群丫环,挺着肚子不时说笑,十足的妇人模样。
江明月牵了小楚颖过去,让他喊人,他喊完,瞧见了两人的肚子,睁大眼睛看着,然后朝身旁道:“娘,你看,她们有弟弟了!”
江明月笑,“是啊,姨姨的肚子里有小地弟了。”
旁边有方家的仆妇轻声笑道:“公子真会说话。”
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