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歌拎着保温瓶进到病房里,守着容澈的顾梓然和陌凡两个人看到簌歌和凤君慕也都站了起来。.: 。
病床上,雪白的床单,雪白的枕头,还有脸色苍白的人。
静谧的睡颜,密长的睫毛轻轻覆在眼睑处,睡着的容澈此时看上去温然而无害,怕是比童话里的睡美人还要美好许多。
“想听你说话,断断续续也好,絮絮叨叨也罢。说你今天的倒霉事或者碰到楼下的小猫小狗听你或低沉或高昂的声调就好像听到阳光下的爱情,剥丝抽茧的成长。”这不知道是她从哪里看到的一句话,只是现在想起来却让满心的感慨和无力。
她多希望,还能和容澈回到从前,即使只是在烦恼如何爱上他,却还是让她心里温暖的不像话。
“大哥,借一步说话。”顾梓然看了眼躺在床上十分安静也显得虚弱的容澈,走近凤君慕,拉低了声音。
凤君慕点点头,两人就走了出去。
簌歌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握着保温瓶杆子的手有些不安的紧了紧。
“簌歌儿,你怎么了?”看着簌歌脸色有些古怪,陌凡上前把她拉到一旁,接过她手里的保温瓶放在桌上,让她坐了下来。
“容澈刚睡下吗?”簌歌摇了摇头,看向陌凡。
“是啊,昨天情况不好折腾了一晚上,刚刚才睡下。”陌凡若有似无的叹了一声,看着容澈的眼里也被无可奈何的涩意填满。
天意弄人,他们才刚刚开了aty欢迎他回来,他还在宴会上谈笑风生,笑容依旧令人如沐春风。
才不过几日,怎么就突然说是得了血癌呢?怎么会呢!
连他们都那么难以接受,簌歌怕是更难受?!
陌凡伸手拍了拍簌歌的肩膀,安慰似的抱了抱她。
“我没事,陌凡。”簌歌的声音清冷无波,似乎她真的没事一样的漠然冷然。
可是他们那么懂她,她怎么可能没事。
她只是像一个贝壳一样合起淡漠坚硬的外壳武装自己,假装她岁月安好,世事安稳。
“簌歌,想哭的话就哭出来。”陌凡看了眼睡得很沉稳的容澈,依旧放低了声音对簌歌说,他们都不忍惊扰容澈,也不愿让再他难过。
簌歌抬起头,看着望着自己一脸担忧的好友,笑着摇了摇头。
“已经哭够了,陌凡。”所以,不想哭了,已经哭累了。她再怎么哭的撕心裂肺,上天都不会还给她一个容澈,所以就让她笑着难过。
陌凡一怔,一股涩然的郁气堵在胸口噎的她难受极了。
进来的顾梓然脸色看上去像是被染了杂色似得,捉摸不透中带着一丝惨白。
凤君慕依旧那样冷漠,只是眉宇间也让疲惫点缀了些许,那双黑的发亮的眼睛似乎正在失去光彩一般,只剩下无边际的冷。
簌歌的心纳凉纳凉的,望着凤君慕的眼睛似乎想要看透什么,却什么也看不透。
真的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容澈等死了吗?
簌歌鼻子一酸,拉着容澈的手紧了紧。
凤君慕闭上眼,悠长的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陌凡,我们先回去。”顾梓然轻轻拉起陪在簌歌身边红了眼睛的陌凡,低声道。
“不,我要陪着簌歌儿。”陌凡摇摇头,手抓着簌歌的衣袖,声音有些梗咽。
她不是白痴,她从顾梓然和凤君慕的眼神中早就看到了无力和绝望,她知道容澈是真的不行了。
她不忍心放簌歌一个人面对,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面对这个事实,去承担。
“陌凡,你跟着顾梓然回去。”簌歌回过身,盯着陌凡笑的柔和,轻轻拍了拍陌凡抓着自己衣袖的手,示意她不要太过担心,她真的没事。
“我不要。”
“陌凡,听话。”顾梓然看着簌歌点点头,半强制性的把陌凡拉走了。
病房里安静的只听得到呼吸声,还有医疗仪器滴答滴答的声音。
簌歌起身拉过被子,细心的替容澈盖了个严实。
簌歌走到窗户边,把窗缝关小一点,冬天的风总是那么冷冽,她怕他会冻到,到时候又发烧就不好了。
凤君慕拧着眉峰看着簌歌低头沉默的忙着,似乎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当作容澈只是感冒发烧才会躺在医院里似得。
凤君慕眼角眉梢都是寒气,转身打电话给梁洛辰,声音冷到零下,让他赶过来。
簌歌拿着空空如也的水壶经过凤君慕身边时,不自觉的缩了缩身子,他身上的寒气连她都感觉得到。
“凤君慕。”她说。
“恩?”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跟着她走出了病房。
“容澈还有多久的时间?一年?一个月还是只剩下一个星期?”簌歌的声音虚无缥缈,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听的凤君慕心里渗的慌。
凤君慕沉默。
“我要听真话。”簌歌拿着水壶在茶水间里接了热水,回头很冷静的盯着凤君慕。
凤君慕受不了她目光似得接过簌歌手里的水壶,这个冷静到理智的女人真他妈让他心疼。
“joe说最多不超过两个月。”
凤君慕的话像是一个死结,把簌歌网住困在了黑暗的漩涡里,让她被绝望一点一点的吞噬。
她呆愣愣的看着凤君慕,过了好久才安静的点了点头。
“小簌歌,你还是哭,不要笑了,让人看着怪难受的。”凤君慕拉住经过自己身侧就要离开的簌歌,妖孽的笑被悲伤覆盖住,只剩下淡漠的劝。
“哭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