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三宝的脾气秉性,江南是最了解的。三宝的确是这样的人,他甚至能想象到当时的场面…
三宝被童古打趴在地,浑身是血,双手撑着地慢慢爬起来,颤颤悠悠的站起来,粘稠的血液从他脸上一点点滴落在地上,甚至已经没人能看清他的五官,那完全就是个血葫芦。
童古当时一定笑了,一定问了一句:“服么?”
然后,三宝提上所有气,吼道:“四方的人会被打倒,但决不会被打服!”童古顿时发狠,卯足了劲,抡起铅球一般的拳头砸过去。
poon!!三宝应声倒地,不断的抽搐,却仍在试着站起来…
……
张北羽看着两人,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怪他们?怪他们没有骨气还是见死不救?说实话,都怪不上。这两个人不是三高的学生,是三宝在外面收的人,也不过是二十左右的孩子,在那种情况下,选择自保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北哥、南哥,我们错了,对不起…”其中一个人泣不成声,却还拼命的认错。
张北羽摆摆手,“算了,你们俩先去休息吧。”
把这两个人打发走之后,张北羽和江南呆坐在长椅上。从刚刚两人到这直到现在,手术室里面就没出来过人,刚刚来过的几个护士也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他们俩只能坐在这干等。
没过多少时间,张耀扬给江南打了个电话,问他这边的情况。江南如说的说了,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三宝仍在手术室,不知道伤的怎么样。他还特意嘱咐张耀扬,尽量先不要跟别人说这件事,把兄弟们安抚好。
这边的电话还没打完,暴徒又给张北羽打了个电话。
张北羽现在当真是心力交瘁,脸色苍白,靠在长椅上,说话声音有气无力的,很虚弱。暴徒听出他状态不太好,赶紧询问出了什么事。
“三宝被童古截住了,伤的很重,当场昏迷了,现在在手术室呢。”
说完这句话,张北羽脑中突然闪过一股电流。
刚刚他和江南都在关心三宝的伤势,关心发生了什么,却没有关心为何会发生。回头看看,这一切太不正常了,事出无常必有妖!先是童古涉及的几个场子全都没人,接着童古一个人出现在夜艳,直接找上三宝。
刚刚那两人描述了当时的详细情形,张北羽也知道,童古一下车就说出了三宝的名字。按理说,三宝这个级别的人应该不值得他花费力气去调查,这就说明了,今天这一切是可以安排的。
如果这个时候,暴徒没有打这通电话,那张北羽绝对不会想起这些事。这通电话,像一只恶魔的手,把那些封藏在心底的事拉扯出来。
光头俊、崩牙狗,前两次受袭全跟暴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都是他前脚走,人家后脚就走。而这一次,知道内幕的人只有这么多!
如果说童古早就安排好一切,这也说明他早就知道张北羽和暴徒的计划…那么,又是谁走漏了风声…
这个念头就像一群蚂蚁在张北羽的脑子里爬行,让他头皮发麻。
“在哪?我现在就过去。”电话另一头的暴徒语气中充满急切。
张北羽沉默了一下,说实话,如果暴徒真的想知道,很快就能查到,没什么好瞒的。“在中心医院呢。”说话的时候,他竟然本能的伸手摸向了腰后…现在他已经有了随身带刀的习惯,天收静静的挂在刀套里。
可这一个本能的动作,说明他心里现在已经不信任暴徒…
见他挂断了电话,江南转头轻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师哥的电话。”张北羽淡淡的说道。
“哦。”江南也是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但马上他就瞪大了眼睛,转头看着张北羽,“师哥…”
张北羽长叹了一声,身体向后仰,脑袋靠在墙上,双手紧紧捂着脸,“我不知道,我已经不想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随便吧。我只想三宝平平安安的。”
江南咬了咬牙,嗯了一声,“希望如此。”
从收到消息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一个永远如阳光般灿烂的江南瞬间变了。变得沉默压抑,失去了往日的风度和沉稳。
只因为此时在手术室里的那个人,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可他却一无所知道,只能凭借刚才那两个已经从心底惧怕童古的混混口中,得到一点消息,甚至不知道三宝伤势到了什么程度,在做什么手术,有没有醒过来,有没有…生命危险…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时间慢慢流逝。这一层楼里的人也越来越少,这两个少年并排坐在长椅上,张北羽靠着墙,捂着脸,江南双肘撑着腿,耷拉着脑袋。
无声,沉默,他们俩甚至不知道要跟对方说些什么。一种莫名而来的强烈不安感,笼罩在两人之间。
不知为何,张北羽心中越来越压抑,这种感觉,上次出现的时候,是小乞丐判刑的时候。
终于,又过了五分钟,手术室的灯突然灭了。紧接着门被推开,一名医生走了出来,脱掉口罩,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张北羽和江南打了个激灵,立马跳起来,还没等他们俩开口,医生疑惑的看看他们俩,“你们俩是病人家属?”
江南马上点头,“嗯嗯,是是,那是我弟弟。大夫,他怎么样?”
医生的眼神中有些歉意,还有些闪躲,叹了一声道:“还是把他的父母找来吧。”
听了医生这话,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