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北羽心里能够理解现在王勇的处境,但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找上门来。
王勇想了想,回道:“放心吧,我已经帮你们打过招呼了。那一天,就算有人报警也不会有警察出警的。但是,有两点你们一定得记住,第一,时间不能拖得太久,毕竟是光天化日之下,而且当天墓地里肯定有其他人。第二,如果你们真的把事情搞大了,事后我不一定能帮得上忙。”
张北羽点点头,“没问题,事后我们自己来处理。”
王勇重重地吸了口烟,瞄了两眼,语重心长的说:“小北,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如龙和麻杆都是你的好兄弟,报仇心切是人之常情。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你还是要考虑后果,顾全大局啊,如果真的在一天之内搞出几条人命来,谁都保不住你,到时候可能把你们四方都拖垮。”
听了这话,鹿溪也转头看向张北羽。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表明自己跟王勇的想法一样。
张北羽低头沉吟片刻,笑了笑,回了一句之前说过的话:“后果就是…杀人偿命!”说着,抬起头看着王勇,“王局,连你都知道,如龙和麻杆是我最好的兄弟,可我连自己的兄弟都保不住…这也姑且算了。但现在我的兄弟死了,我连仇都不能替他们报的话,以后,还哪有脸在盈海混啊,呵呵。”
王勇叹了一声,微微点头,“好吧,看来你心意已决,我就不劝你了。我这边,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你们。”
张北羽对他微笑了一下,“王局,自从我们认识以来,你帮过我们的忙,我心里都记得一清二楚。这一次,如果四方能扛过来,日后必有重谢!若是抗不过来…您就权当压错宝了吧。”
“哈哈!”王勇大笑一声,“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压宝不压宝的!我要不是冲着你们几个年轻人还不错,也不会这么帮你们。”
“明白。”张北羽点点头,“这次,就麻烦王局了。”
……
告别了王勇,两人从公安局的小门离开。要知道,这两个人现在在白道上都是“榜上有名”的人物,而且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名字,堂而皇之的从大门口走出去影响也不太好。
来到车上,张北羽摇下车窗,点上一支烟,转头望向窗外,低声道:“冬子…到了吧?”
鹿溪惊了一下,扭过头看着他,轻笑了一声:“呵呵,你怎么知道他回来了?”
张北羽轻轻瞥了他一眼,“从你的状态中就能看出来。上次在四方楼的时候,你就已经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状态,那个时候冬子应该已经确定了哪天能到。再看看你现在,红光满面的,肯定是已经见到他咯,小别胜新婚,昨天晚上肯定没轻折腾吧。”
“哈哈哈哈!”鹿溪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哟,现在聪明了不少嘛。”
“哼。”张北羽轻笑一声,“不是我聪明了,是…冬子对你太重要了,甚至能让你喜怒形于色。”
的确,鹿溪平常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任何情绪都会被隐在心里,从她的脸上几乎是看不到太大的情绪波澜的。但最近两天显然有些不一样,能够让她发生这种变化的,想必也就只有立冬了。
听到这句话,鹿溪神经一怔,低下了头,带着些无奈的笑了一声,“或许吧。”
“冬子…算得上你的软肋么?”不知怎么,张北羽突然间问了这么一句话。
鹿溪转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沉声道:“我没有软肋,从来没有。”
两人对视,这一刻,张北羽突然觉得眼前的鹿溪有点陌生。
从海高至今,已过去不少时间,从表面上来看,那个加入四方之前有些不近人情的鹿溪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但事实上,可能从未变过。
“没有软肋”这四个字意味着,没有任何人或事是鹿溪所在乎的。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做到没有软肋。
那么,真的是这样么?张北羽无从得知,他只是觉得两人现在的这个话题有些太过严肃和沉重。轻轻一笑带过,转言问道:“冬子现在在哪?回来了不会不让我见吧?”
鹿溪也即刻从之前的情绪中恢复过来,看了看时间回道:“其实他昨天晚上一下飞机就去了医院看江南,早上去腿姐那看了如龙和麻杆的骨灰…现在,应该还在医院吧。”
张北羽默默点头。他非常能够理解立冬的状态,走了这么一段时间,不但江南没有醒过来,反而又失去了如龙和麻杆…
虽说这两人跟他的关系并不是那么那么的好,但毕竟大家都是兄弟,都挂着“四方”的名号,说起来也是荣辱与共的。
“这么一晃都一个来月了,走吧,我得去看看那傻b。”笑骂了一声,张北羽踩下油门,开车前往中心医院。
……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实际上张北羽内心已经开始兴奋起来,那可是自己的生死兄弟。分离时间的确不长,但关键的是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太多的事,如今见到“亲人”,那种无力感完全被打碎。
这一点,从他开车的速度中就能看出来,一路超车,也就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中心医院。下车之后,也是一路小跑来到icu病房区。
说来也巧,张北羽跟鹿溪刚刚走到江南病房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就从里面走出来。
双方见面,一愣。
还是那张散发着成熟和沧桑的英俊脸庞,还是那颇为不羁的长发,只是脸颊两侧的胡子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