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坊里两家人住宿的楼下,余承安和崔子明坐着,抽着崔灿改良过的香烟,吞云吐雾,眯着眼睛,很是享受。
“最近日子平和了,没什么大问题,我们还是得回去才行,不能总赖在这边,于情于理都该走。不然啊,外面人家不知道怎么戳脊梁骨,说我们亲家爹亲家母没脸没皮赖在女婿家里不走了,不好。”
余承安抽了一口烟,试图学着崔子明的模样,吹个烟圈出来,不过明显口型不对,力量掌控的也不好,化作了一团乱烟,脸上笑了笑说道。
半躺着的崔子明一听,立马坐直:“咱家的事儿,轮不到外人唧唧歪歪,要让我听到是谁吃饱撑着耍嘴皮子乱叨叨,我嘴给他撕烂了!”
余承安脸上笑着,心里稍显苦涩,如果不是端着读书人的架子放不下,他也想痛痛快快地骂一场,骂骂上次女儿大婚时候的灭门惨案,骂骂那些喜欢在人背后闲言碎语的家伙,骂骂那些暗地里想对付自家女婿的不法之徒。
听崔子明张嘴浑话,他非但不觉得粗鲁无礼素质低下,反倒有些暗暗钦羡起来,这些人,嬉笑怒骂,根本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真的是随心所欲,极其潇洒。
“咳咳……咳咳咳……”
崔子明过于激动,猛吸了口气,瞬间被呛着了,猛咳了一阵儿,脸红脖子粗,眼睛里也泛起了血丝,回过气儿来,他朝余承安挑了挑下巴,“远的不说,在这永祥村,咱们崔家多少还是有点威望的,咱不随便惹事,也没人敢惹咱。”
“子明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灿这边照顾着你们,我跟小蓝她娘还在这边拖累着,说不过去。再说了,以前可没有这个先例,小灿不是上门女婿,也没有给我俩养老的责任。不知道上次那杀手到底为何杀人,但现在都过去这么久,想必没什么危险了。”余承安眉头微皱,声音不大。
崔灿进了工坊大门,远远看到两人吞云吐雾,深感欣慰。如果不是当初那杀手弄错,哪有现在宁静和谐的生活?
“爹,这是我最新改良的香烟,味道怎么样?”走得近些,崔灿满脸得意,说起话来也是意气风发,抑扬顿挫。
“有股淡淡的菊花味儿。”余承安看着手中的卷烟,说完又抽了一口。
崔子明则问道:“你子海大喊你做什么去了?”
“他家的耕犁撞到石碑弄断了,让我过去看看能不能修好。”崔灿回答。
崔子明:“耕犁撞断了不去找铁匠跟木匠,喊你过去就能弄好了?”
“让铁匠看过了,修不好,看样子,犁头需要重新打。”崔灿搬了个凳子,一屁股坐下,二郎腿一翘,“不过我给子海大说了,三天之内给他弄个新的。正想给你们说,咱们现在的耕犁,两头牛拉,使唤着也不方便,我心想把这耕犁改一改,弄一头牛就可以拉得动,还能翻得更深,人也省劲儿。”
把现在的耕犁改了?
余承安站起来,摸了摸胡子,心里捉摸着,两头牛拉着都吃力,改成一头牛,这一点已经很叫人不可思议,还能让人更省劲儿。对于女婿天马行空的想法,他是无论如何也跟不上,不过很是好奇,看着崔灿,期待他能给出一个令人耳目一新的解答。
崔子明说:“哦?两牛改一牛,人还能更省劲儿,要是真有这种耕犁,咱家的地,我也不找人家帮忙弄了,我就跟你娘俩人搞搞就成,权当活络活络身子骨,太长时间不用,都快生锈了。”
“我不是给你们编了广场舞吗?蹦蹦跳跳刚好活动筋骨,要是嫌一个人跳着没意思,多拉一些大爷大娘,大家一起,壮观的很。”
崔灿说着,扭头看向余承安,“爹,刚我好像听到你说准备回去,好好的怎么想回去了,是不是这边住的不带劲儿,还是有其他的难言之隐?”
“怕人说。”崔子明叹了一声。
余承安:“没有,没有,就是觉得在这边住的时间长了,是该回去了,只能一辈子赖在这儿。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跟你娘还有小芯,早晚得走。”
“爹,你跟娘住这一辈子,我养你们一辈子!至于小芯,以后嫁人我来操办,保证风风光光的倍儿有面子!至于怕人家说闲话,这点爹你尽管放心好了,如果这是因为这个,我明儿个就把话放出去,谁敢瞎说一句,我不轻饶!”崔灿咬了咬牙,坐过来,搂住余承安的肩膀,轻轻晃了晃,也算是在央求。
长幼有序,辈分上的差距,崔子明压低了声音说了句:“灿儿,别没大没小的!”
崔灿把搭在余承安脖子里的手拿开,心中却在思忖工坊里的防御。连续干掉几个公公之后,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试图翻越工坊围墙,不管私底下怎么波涛汹涌,至少表面上风平浪静,井水不犯河水,你好我好大家好。
如果真让岳父大人离开,难保不会出点什么事,小心驶得万年船,暂时还是不能放他们走。崔灿下定了决心,这才张口说道:“爹,你们现在还不能走,我还没有确认是不是还有危险。这么就让你们回去,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余承安又是一声长叹,颇有些无奈地说:“成,那这事儿先不提,等什么时候时机成熟了,再回去也行。对了,你说三天之内给你子海大弄一个新的耕犁,看样子成竹在胸,说来听听?”
“就是将直辕、长辕改为曲辕、短辕,在辕头安装自由转动的犁盘。”提到兴趣点,崔灿立马来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