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明阳瞧着她又安睡过去,他才将手挪开了,替她盖好了被子。
抬头瞧一眼,窗外的夜色已经深到近乎于墨色。
医院外的路边,却是停了一辆车。
车子里边,邵凌劲抽着烟一个人坐着。他不时的会扭头,望向那幢医院,却是不知道在哪一座楼,哪一间病房,哪一扇窗户。可是他却知道,她的身边,有着那个人陪伴。
灯火阑珊一片,宝华公馆的房间里,蓝星夜陪着城城在一起睡。
夜里边,她睁开眼睛,瞧着儿子在身边睡着的可爱模样。她感到满足,可是心里却有一丝发空。余光瞥向窗外,夜那么长。
夜是那么的长。
次日醒来一切照旧,生活总是还要进行着。
只是蓝星夜这边刚到公司,张思思的电话就火烧火燎的过来,急的跟催命一样。
蓝星夜赶忙接起,她问了一声,“怎么了?”
张思思冲冲问道,“那个报道怎么回事啊?”
蓝星夜倒是被她问的怔了下,张思思又是怒气横生道,“就是那个什么画家,姓白的,那个女的,她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和邵明阳抱在一起了?”
张思思前两天随公司出差去了,并不在s市,现在看来是她回来了,所以就看见了。
蓝星夜笑道,“思思,你出差回来了?”
“你还有空关心我回来了吗?我现在是在问你,那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今天一回公司,就看见那杂志,我当时就想把杂志给撕了,然后踩几脚,再直接扔进垃圾桶里边!”
蓝星夜乐了,“那后来呢?”
“后来不行啊,当时那么多同事在,还有我们经理,于是我就拿了一本,偷偷去洗手间,我撕了!”张思思像是报复一般,莫名的爽快道。
蓝星夜一扫阴霾,乐的不行了,“也只有你做的出来。”
“你还笑!跟我说说,到底是谁?”张思思开始追问了,蓝星夜道,“是他的朋友,老朋友很多年没见了,所以友好的拥抱,国外都这样。”
“还国外了,什么国外,我们可不是外国人!还有什么老朋友,我看是旧情人吧!”张思思又把他给骂上了,“他就不该去看画展!就算去看画展,他也不应该让她抱!直接推开不就行了!他这就是找骂!这就是欠揍!”
张思思在那头一通好说,却像是把蓝星夜心里头那点憋闷,全都骂了出来,这边她骂完了,蓝星夜也好似爽快了。
“阿夜,你怎么就会让他去?你都没有说他吗?要是我,他敢去,我立刻翻脸!你也太好脾气了吧!”张思思怒道。
蓝星夜握着手机,那心沉沉的,却又有些轻飘。
“蓝星夜,你说话啊!”张思思喝了一声!
蓝星夜在那头动了动唇,轻声开口道,“有用吗。”
张思思却是僵住了,一下子在那头没了声。
蓝星夜瞧着那升起的阳光,还是一片的灿烂,盛夏还是那样的繁长,和夜一样的繁长。
如果她闹,如果她吵,如果她歇斯底里,她看见了报道,就立刻冲过去质问他为什么这么做,告诉他他的身份,命令他警告他,她阻止他,绑住他的步伐,不让他出去,去找他算账,又或者去找那位白xiao姐算账,那又能怎么样。
捍卫地位?明确她的身份?还是在自取其辱?
又想要证明什么?
证明的结果,却也只是……
蓝星夜笑了,“他要去,谁去阻止,都没有用。”
是的,没有用的。
哪怕我问神仙去借捆仙绳来,捆住了他的双脚,可是他的心呢。
如何能捆,又怎么能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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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淑寒在清早的时候醒来。
她一睁开眼睛,扭头一瞧,却是发现邵明阳还在。
邵明阳就坐在椅子里,静静地坐了一个晚上。他靠着椅背,仿佛是还在睡。
白淑寒看着他那张俊容,想到他一夜都守在这里,有一丝疲倦的样子,突然心里面就升起一股子柔情怜惜来。还记得以前生病感冒的时候,他也是会在床前守上一整个晚上。那个时候,他还是年轻的,少年的模样,然而现在,他长大了,五官比起十年前而言,更是立体俊美,透出一股子浓浓的魅力来。
白淑寒的视线,瞧向他的手,她不禁伸出手来,去握住他的。
依稀记得从前,她都是要握上一整晚,直到次日醒来才肯放开的。
白淑寒迟疑着颤着手,一点点触碰向他,最终还是碰到了,她的指尖,轻轻地碰到他的手背。
可是这一碰,却是将邵明阳惊动了,他立刻就醒了过来。
仿佛他根本就没有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在休息而已。
邵明阳一睁眸,望向了白淑寒,他低声道,“醒了?”
白淑寒的手僵住了,她定住不动,点了个头,“恩。”
“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又是询问,却是为她掀开被子,将她的手盖住。
白淑寒的手,只能攥住了那被子,轻声回道,“没有了。”
“头不晕了?”
“恩。”
“也没有心悸了?”
“恩。”
他问了几句后,瞧见她一切安好,却仍旧是不放心。
下一刻,邵明阳就让杨戬过来了。
杨戬笑着和白淑寒打招呼,白淑寒也是道谢应着,一番检查下来,杨戬道,“白小姐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发现,她有点贫血,大概是饮食上不规律,所以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