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的温度稍微降了些,苏婵亲自端过去给老七喂,她似乎连看都不想看地上跪着的两个女人,嘴角勾着抹嘲讽的笑:“我不喜欢看这种腔调,会恶心,快滚。”
嫣红和巧颂从没遇到过像苏婵这样的主母,人虽然美的和七娘不分伯仲,可是也冷的吓人。再看人家萧侧妃,她就算再讨厌后院的一众美貌姬妾,总会表现的宽厚而温柔。
苏妫看着那两个女子出去后,叹了口气:“姐姐何必惹糊涂人,不理她们就是了。”
“没事儿,”苏婵淡淡一笑,她不屑地朝窗子的方向看了眼:“你以为她们真是糊涂人?那个巧颂明知道你醒着,也瞅见我往你这边走,却偏偏说谎,说你睡着了,这才惹得嫣红那蠢货表白了这么一番。”
苏妫看着婵姐叹了口气,原来她心里什么都明白,只不过不愿意刻意去可以讨好某人罢了。这样的你就算不屑争,迟早有人会把你吃干抹净的。
初雪过后的夜空,有种亘古的宁静。天上悬挂着一轮满月,月晕层层展开,煞是好看。
苏妫用兔毛领的厚披风把自己紧裹了下,她看着黑暗中的某个地方,淡淡道:“有结果了?”
“如你所料,果真有问题。我又将你吃剩的饭食也拿去叫人看,大夫说里面有麝香,但量极小,一般人无法察觉。我觉得可能是这原因,才使你孩子,”
“别为他辩解了,就算有人给我饭里水里加东西,那也是个天长地久的活儿,我孩子没了,就是他姜之齐糟蹋的。”
滚水的热气升腾起团团白雾,清冷的空气总能让人保持清醒。苏妫眼神异常冰冷,本不想与王府的女人为敌,看来有人故意找死,那可赖不着我了。
“按日子推算,明天那人会照旧往我的药里下毒。”苏妫将茶杯里的水沿着墙根洒下,那样子仿佛在祭奠某人:“她背后的主子,只有姜之齐能动的了。你帮我去找个人,我自有主意。”
“谁。”
“我六哥,苏人玉。”
六哥和姜之齐相交已久,说是臭味相投的朋友也不为过。听婵姐说,当初姜铄打仗之时把三儿子送到益州的苏家避难,那时候这条毒蛇和六哥同吃同住同出同进,简直好到能穿一条裤子。
妹子受欺负了,亲哥岂能坐视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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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儿抹了把额上热出的汗,她又往泥炉里添了几块木柴,用大蒲扇使劲儿地煽火。七娘娇贵,药可是得人一刻不离地慢慢熬。
昨夜雪才停,谁知道今儿个又开始飘起来。这些日子在王妃院里住,常能听见她看着雪叹气: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虽然没念过书不知道这诗到底要表达什么,但好歹能品咂出来些味道,好像是说富人在家大鱼大肉的享乐,穷人只能冻死在街上。
哎,今年雨水不丰,老家的黍稻全都旱死了,到冬里只能靠自己在王府攒的月银艰难地过日子。
年关本来就难过,大哥还不争气打坏了员外家的儿子,现下如果没有大笔银子打点,家里唯一的男丁恐怕就得折在狱里了。
更要命的是老爹气不过,拿出他闺女在王府当差的款儿,要求官老爷放人,谁知人家县官老爷硬说爹爹哄人,随手赏了刁民二十板子,这下可好了,家里又倒下一个。
也不知是被烟火熏的还是想到了什么,片儿鼻子红红的,她的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淌,手颤抖着伸进胸口,从里面掏出个小小的黄纸包。
“对不住了七娘,”片儿边擦眼泪边往药罐子里撒药,她用袖子擦了擦鼻涕眼泪,不住地低声抽泣:“自伺候您开始,您从未为难过我,还时常赏我些小玩意儿,可我真是被逼的没办法啊。”
“被逼的没办法,就能害人了?”一个清冷好听的男声徒然响起,将片儿给吓了一大跳。
泪眼模糊间,片儿看见个长身玉立的翩翩佳公子正抱臂朝自己走来,这位公子和七娘相貌极相似,头发乌黑且亮,只是有一缕是完全白的,这非但不是缺点,反而给他平添了种野性诱惑。听说七娘有个同胞哥哥叫苏人玉的,想必就是他。
在苏人玉眼前,片儿忽然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天下间大概也只有他亲妹子才配与他站一起吧。
一不做二不休,片儿忽然将那黄纸往嘴里塞,正要踢倒那药罐子时,肩膀一痛,被苏人玉给抓地死死的。
“你这丫头还挺机灵的,想毁尸灭迹?”苏人玉下手狠,只听得骨头咯咯声直响,片儿吃痛,几乎要晕死过去。
纪无情和苏人玉一起来的,他一点也不同情片儿,只是淡淡地提醒苏人玉:“别弄死她,现在得把她带到王爷跟前。”
苏人玉眼中的怒气丝毫没有降反而更深,忽然,这个看起来很完美的男人一把抓起正烧地沸腾的药汁子,不由分说地往片儿嘴里灌,女孩尖声嚎叫,头本能地左右摇摆,可是在男人强有力的禁锢下,如何能躲开。
“好不好喝,啊,告诉你六爷,好不好喝。”苏人玉嘴角勾着残忍的笑,他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这个姑娘越扑腾,叫的越惨,他就越开心。“小姑娘我告诉你,你家六爷有个坏毛病,就是爱护短。谁敢欺负我妹妹,我保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纪无情含着笑看眼前的惨烈画面,他不阻止,只要死不了,怎么搞都没关系。
苏人玉终于满意了,他摇了摇药罐子里残留的汤汁,十分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