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说什么自取其辱?”姚氏不高兴地用手指点了点女儿的头,气恼地道,“你又差哪儿了?他是应国公府二房的公子,你是忠勇伯府三房的嫡女!你虽嫁过一次,但他也娶过一次!你可是夫家失德和离,他那个娘子却是刚进门半年多就病死的!我们不嫌他背着克妻的污名便是不错了!”
三太太最受不得有人看低了自己的儿女!特别是段玉苒和离的事,在姚氏眼中所有的错都是任家,跟自己的宝贝女儿半点儿关系也没有!
郑文麒成过亲?克妻?段玉苒是头一次听说,震惊不已!
“娘!文麒表哥有克妻的名声,您还惦记着女儿和他有什么,您不怕他克死我啊!”段玉苒哭笑不得地道。
“呸呸!胡说八道!”姚氏连忙啐了两口,生气地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别信口胡说!文麒表少爷之前那位娘子在嫁进门前就是个体弱多病的!嫁进应国公府后听说也是整日喝药,后来到底也是没留下一儿半女的就去了。外面不知内情的人,便浑说着是文麒表少爷克妻,将进门才半年的妻子给克死了。”
原来郑文麒还曾有过这样一段过往,段玉苒对这位谪仙般的表哥有了些同情。
“以前倒是不曾您提起过。”段玉苒讪讪地道。
“文麒表少爷成亲时,正是你爹最不受待见的时候!纵然知道,我们也是不能登门道贺。”姚氏叹息地道,“你那时候也才十岁,又不常出自己的院子走动,不知道也是正常。”
这么说来,郑文麒的妻子过世也有六七年了!怎么他至今还未续娶?
最后,在母亲的强硬太度下,段玉苒只得收下了郑文麒亲手做的竹笛。至于姚氏让她学吹笛子的事,段玉苒只敷衍地哼哈应下了,但也不会去学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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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苒以为自己消极怠工、说自己设计不出给皇帝的寿礼,硕爷那边就会自行想办法,结果她失算了!
“什么?不行?”段玉苒扬高了声音,不敢置信地看着局促不安的吴娘子,“上次在宝珑斋里,吴娘子不是说硕爷会做两手准备,若我这边设计不出来,他便另想办法吗?”
宝珑斋那边得了段玉苒推拒的答复后,就派吴娘子过来了。
“再说了,我与宝珑斋、玉环阁的合作也仅限于绘制首饰与摆件的图样。像万寿节献给皇上的寿礼这种事,与我好像也没什么关系!我拒绝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吧?”段玉苒有些不快地道,“硕爷怎么能强人所难呢!”
“是,是!四小姐说得对!”吴娘子好声好气地道,“可硕爷就想在万寿节时送皇上一件琉璃精品当寿礼,所以……”
“硕爷他想?”段玉苒拧眉道,“不是委托的客人想?”
“哦,是……是委托宝珑斋的客人坚持要送的。”吴娘子用帕子擦了擦汗,心跳得厉害!端起手边的茶水抿了两口压压心慌后才开口道,“硕爷身边的人也提了很多想法,却都不能令他满意。”
“那我的想法也不见得就……”
“硕爷说了,四小姐的想法总是出人意料,也许就……就能想出什么特别的法子来!”吴娘子恭维地道,“看看您在平城那几年为咱们玉环阁设计的首饰,可是令玉环阁的生意不知红火了多少倍啊!”
听着这样的恭维,段玉苒也高兴不起来。
其实她心里有数!琉光阁的生意虽然越来越好,但琉光阁在琉璃饰物上的盈利还不及宝珑斋和玉环阁给她的分红多!如果这次拒绝了硕爷,万一以后宝珑斋与玉环阁不再与自己合作,那么她就要寻找新的合作者和琉璃烧制师傅,到时候一切就变成了未知数!
真是可恨!这种被人抓住弱点的感觉太恼火!
沉默了一会儿后,段玉苒才淡淡地开口道:“琉璃所制之物与玉石所制的赏玩品没什么太大的差异,但其胜在色彩炫烂、赏玩性更高!送给皇上当寿礼的琉璃品自然不能小气!琉璃飞龙?琉璃寿星?琉璃山水、人物屏风?我所能想到的也就这些,再新奇之物我也是想不出了。”
吴娘子脸一垮地道:“这些主意都有人出过了,硕爷觉得平庸。”
“平庸?那请硕爷自己想个不平庸的啊!”段玉苒对那位没见过面、却十分苛刻的硕爷更加没好感了!
先是说她眼界窄!后来又对她画的图样挑挑拣拣,每次都能筛下来一半或更多她精心绘制的图样!这次又说那些想法平庸!真不知道在这位硕爷眼里,什么才配称“最好”!
吴娘子大汗淋漓,心中叫苦不迭!
恼了片刻,段玉苒冷静下来开始转动脑子,想着到底做什么样的琉璃制品才能称得上“新”与“奇”!
上一世她去过故宫,看到过宫中一些琉璃物件儿——有琉璃瓦、琉璃砖在墙上拼的腾龙图案、摆在各宫的琉璃花瓶、玉如意等古物。但这些东西,想必现在的皇宫里也能看得见!
突然,段玉苒想到自己上一世曾在某个商场举办的大型展览会上看到过一幅琉璃壁画!那是一幅非常宏伟的壁画,能移动的背景墙面上用琉璃雕出如来佛祖与姿态各异的菩萨和罗汉,在灯光的投射下,那座琉璃壁画竟给人以金壁辉煌的耀目之感!
大荣国佛、道皆盛,不知道皇帝信奉的是哪一支。为了避免出错,将宗教壁画换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