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月季段玉苒当初嫁给任飞腾时,姚氏给她挑了两户陪房打理陪嫁的铺子和田产。
因为回京时间仓促,段玉苒就将姚大勇一家暂时留在平城处理铺子和田产,把另一户陪房王壮家带了回来。但王壮夫妇并没有进忠勇伯府,而是由段玉苒掏钱在外面租了宅子安置下。
虽然段玉苒没有真正自己张罗着做过生意,但她知道万事开头难,戒焦戒躁、心态平和才能做好事情。所以回京后她并没有急三火四的就派王壮出去找铺子,而是命他先把京城好好逛一逛!
京城寸土寸金,想在地点不错的街上租个铺面不单是租金贵的问题,而是很难找到房源!
王壮用了五天的时间将京城几条商业街转了个遍!把每条街都有做什么生意的、各家铺子生意都如何等等信息整理一番后,让自家媳妇儿打着给三太太和四小姐送土鸡蛋的幌子进了忠勇伯府。
王壮媳妇儿蒯着装鸡蛋的竹篮子到了忠勇伯府的西角门儿,塞了铜钱请守门的婆子帮忙通报。
那守着西角门的婆子倒是认出了王壮媳妇儿,“你不是曾在三房服侍过三太太的丫头宝卉吗?”
王壮媳妇儿笑吟吟地福了福身子道:“能被妈妈记得,是我的荣幸呢。我就是曾服侍过三太太的宝卉,两年前被三太太放出去嫁了。念着旧主的情谊,这不就讨个脸儿想进府给三太太和四小姐请安。”
这种被放出去嫁作人妇的丫头想回到旧主身边讨个差事、或是寻求帮助的事儿并不少见,看门的婆子热情地将宝卉放了进来,然后让小丫头子去三房传话。
宝卉与那守门婆子亲热的聊了一盏茶的时辰,就看到段玉苒身边的二等丫头珍珠跟着传话的小丫头子过来。又硬塞给那婆子十个土鸡蛋,宝卉才跟珍珠一起进了内院。
宝卉向珍珠询问三太太和四小姐可好,珍珠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后才压低声音道:“主子们倒是都好,就是……就是前几日院子里来了两个烦人精!”
宝卉挑挑眉,“莫非老太太又给咱们三老爷送人了?”
珍珠撇嘴点点头,引着宝卉快步往三房居住的玉春堂走。
进了玉春堂,昔日管宝卉叫姐姐、由她教导过的几个丫鬟就围了过来,直接将她拉进了厢房里,摆着果子、茶水的说要聊一聊。宝卉明白,主子们这是有事还没处理完呢。
正房的堂屋里,一个穿着浅绿比甲、水粉衣裙的少女跪在地上,吹弹可破的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
段玉苒坐在上座,一左一右站着两个大丫鬟云珠和碧珠,三太太房中的袁妈妈站在碧珠身旁。
“你也不用拿老太太压我。”段玉苒嘴角泛着冷笑,重眸望着跪在地上的少女道,“不就是你与芙蓉的身契都还在老太太手里,你们料定三房想发卖了你们是不能够,所以才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
“四小姐不能这么冤枉奴婢啊!”跪在地上的婢女叫月季,抬着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脸蛋儿喊冤,“奴婢被老太太赏给三老爷之后……”
“呸!不要脸的小蹄子!”碧珠张口就啐断了月季委屈的泣诉,“史嬷嬷送你和芙蓉过来时可是说,老太太见我们三房服侍的人手不足,才将你们送了过来!什么赏给了三老爷!敢情你是带着歪心思过来的!”
段玉苒喜欢碧珠这个丫鬟的原因就是——碧珠心直口快又忠心!还特别会掐准时机开口说话!
月季被碧珠不留情面的话骂得泪珠涟涟,一双美目不停朝明间的方向飘。
看到她这种不死心、轻浮的举动,段玉苒心中厌恶更甚!
“袁妈妈。”段玉苒冷冷地开口吩咐袁妈妈道,“你这就将月季和芙蓉送回明熙堂去!跟老太太回禀时只管实话实说就是!芙蓉行止不检,六哥来给父亲、母亲请过安准备回外院时,她从暗处扑过来意图投怀送抱,可惜被一向警觉的六哥一脚踹飞吐了血!月季行事没规矩,趁父亲与母亲午憩时擅入正房内室!像这种寡廉鲜耻的丫头,我们三房不敢留用,还请老太太收了回去看着处置吧!这件事我也会原原本本地向大太太禀报,以后伯府里再买丫鬟进来可要掌好眼,也得让嬷嬷们好好教一教才是!”
“是,四小姐!”袁妈妈中气十足的领了命,呼喝着外面的粗使婆子进来拉月季。
跪着的月季这才知道了害怕,又哭又叫地求起饶来!
这事儿若是被忠勇伯夫人知道了,她和芙蓉必定是要被卖出府去的!太夫人可不会保她们!
一个粗使婆子拖着月季、两个壮丫头用门板抬着半昏半醒的芙蓉,由袁妈妈领着浩荡地前往明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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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父母处置完芙蓉、月季,段玉苒就把宝卉叫到正房给三老爷和三太太请了个安,然后把人带回了自己的小东院。
“怎么这种事倒劳动起四小姐您来。”王壮媳妇儿——宝卉亲眼看着太夫人送来的两个美貌丫头是怎么被送回去的!心中虽也痛快,却有些替段玉苒担心。“若是老太太怪罪下来,再嚷着将您送走……可如何是好!”
三房刚回伯府那天发生的事,宝卉已经听说了。太夫人简直把三太太和四小姐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非要将她们母女送到庵里去!
段玉苒并不在乎太夫人会怎么恼自己!那个老太婆除了拿辈份来压人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的法宝了!那两朵花儿似的丫头不就是太夫人以“长者赐不敢辞”为由硬塞到三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