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硕王东宫,太子及其妃嫔所居之所。
硕王顾衡被内侍引进了太子顾鼎的书房。
“臣参见太子殿下。”硕王两只厚实的大手拱了拱,因为腰间肥肉所阻,行礼就显得不够正式。
太子看着一母同胞的弟弟因肥胖而行止不便的样子,心中微酸地长叹一口气。
“不必多礼了。”太子免了硕王的礼,然后命内侍泡杯皇帝新赏的贡茶上来。
硕王也不客气,走到太子书房那把为他特制的大椅旁,一抖袍摆坐了下来。
“听说你又往外跑了一个多月?”太子抚了抚额头,有些无奈地问硕王。
“回太子殿下,臣弟只是觉得京中实在无趣,出去走走看看散心罢了。”硕王淡然地答道。
太子瞪了一眼硕王,挥手让内侍们退出了书房。
待书房门被掩上,太子才有些恼意地斥道:“阿衡,你不可再这样四处乱走!万一出了什么事,孤怎么对得起逝去的母后!你赶紧娶个王妃、纳几名侧妃,再生几个儿子才是正经!年初时,三皇弟的第四个孩子都出生了!四皇弟的大婚也定在了十月、五皇弟……”
“皇兄,父皇与贵妃娘娘尚不急,您也就别为我c心了。”没了外人在场,顾衡与兄长说话也随便了一些。“只要皇兄您这位太子殿下的身体健康、精神十足,臣弟我就不会出什么事。”
太子与硕王是当今圣上的元后——齐皇后所生,兄弟二人相差五岁。中间原本也有几个庶兄弟,但都没站住,所以也没有序齿。
齐皇后病逝后,皇帝就未再立新后,但一直很寵爱卢贵妃,所以后宫事也由这位贵妃掌管着。卢贵妃为皇帝生了两名皇子一名公主,其中幼子顾征深得皇帝喜爱。
太子出生时,还是皇子的皇帝才十七岁。如今皇帝正值壮年,面对已经是二十五岁青年的太子时,难免有些横竖看不顺眼!这两年更是因为卢贵妃在中间挑拨生事,使得东宫处境艰难。
这种寵妃为了让自己儿子能当上太子、继承皇位,而陷害太子和其他皇子的事真不算稀奇!顾衡也是齐皇后所生的嫡子,如果太子有什么事,他很可能就是下一任“太子”!所以顾鼎担心弟弟在外不安全也很正常。
太子拿硕王也是没办法!同时更是心存愧疚!
“孤在宫中过得还好,贵妃并未苛扣东宫的用度、份例,你不必再给东宫送银钱和物件了。你堂堂一名皇子却去经商,说出去总是不好!”太子改训斥为苦口婆心地劝。
“卢贵妃的确是未苛扣东宫的用度与份例,却也不会多给。”硕王端起茶碗边抹着茶水面边淡声地道,“皇兄在东宫里的日子还不如我们几个已经开府的亲王。同样是住在宫里,臣弟听说七皇弟和十皇弟打赏宫人可阔绰得很呐!上个月中,七皇弟十一岁生辰时,一个叫万得的御厨作了道菜很得他的胃口,随手就赏了那个万得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宫中物件均有造册,能赏人的东西就是不在册上的!七皇弟小小年纪,又是从哪里得来那种好东西的呢?既然有人送东西孝敬贵妃、孝敬七皇弟、十皇弟和五皇妹,由身为一母同胞的臣弟孝敬皇兄一些东西,又有何不可?至于经商……”
顾衡说得口干,喝了一口沁香的茶水,卷了卷舌头回味片刻后才冷哼了一声。
“臣弟何时经商了?臣弟常往外跑只是替父皇收集一些奇珍异宝罢了!”
“……”太子只是摇头叹息,“虽然父皇不曾说什么,但你也不要太有恃无恐了,毕竟无封地亲王无旨不得随意离京。”
硕王放下茶碗站起身,朝太子拱手恭敬地道:“是,臣弟知道了。”
见硕王这个态度,太子就知道弟弟这是嫌自己啰嗦了,无奈地苦笑后才开始和顾衡聊京外民风、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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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东宫出来,硕王顾衡就看到皇帝身边服侍的内侍之一吴奎。
“奴婢给王爷道安了。”王奎一甩拂尘,柔声柔气又讨好地道,“奴婢奉皇上之命,传王爷话呐。奴婢见皇上很是喜爱王爷您今日送进宫里来的宝物呢。”
顾衡闻言,胖圆的脸笑成了弥勒佛状,从右手中指上撸下来一枚镶祖母绿宝石的大金戒指递给吴奎。
“有劳吴公公跑这么一趟、又久候了。”
吴奎暗吞了一口唾沫,连连摆手不敢收。“这是奴婢应该做的,怎好让王爷如此破费!”
嘴巴上拒绝着,可吴奎的双眼却被那枚大戒指粘得牢牢地!
顾衡笑了笑,直接将戒指抛进吴奎抱着拂尘的怀里,然后腆着大肚子朝御书房的方向行去。
吴奎从怀里摸出那枚大戒指,在自己的拇指上比了比都大得戴不住!不禁笑弯了双眼,赶紧塞进袖子里,快步追上硕王。
宫里人都知道,硕王爷可是位大金主!一个月也就进宫一两次,可每次都是抬着两三个箱子进来!大箱子里的布料、器玩都是孝敬亲哥哥太子的,另外几样稀世奇珍则是献给皇帝的!打赏服侍的宫人也是大手笔!但宫里其他皇子、公主却从来没得到过硕王爷一枚铜钱的好处!
为此,五公主还曾在一次宫宴上又羡又妒地当着皇帝的面质问过硕王,为何不给其他弟弟、妹妹带礼物。
硕王当时只是“慈祥”地笑了笑,回答五公主道:“本王的东西只高兴送给至亲至爱或值得相赠之人。”
换言之:你五公主是个什么东西!既不是本王至亲至爱的人,也不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