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惊扰了老太太,所以父亲与母亲离京回平城之前便未来拜别。”段玉苒淡声地道,“如今他们已经平安到达平城,我寻思着应该过来告知您一声。”
“孽畜!竟……竟……”太夫人气得口齿更不利索了。
大太太见段玉苒寒了脸,赶紧上前道:“王妃能来看望已是尽孝心,不如去别处坐坐吧。这屋子里的味道也是呛了些。”
段玉苒忽的又笑了,“这哪里行呢?四叔跑去香炉胡同指责孕中的母亲未到老太太床前尽孝,我这个作女儿应当替母亲尽尽孝才是。去将老太太要喝的汤药端一碗过来!”
这屋里除了有两个婆子是四太太安排过来的外,其他仆婢都是大太太的人,听了段玉苒的吩咐、又得了二、奶奶的眼神示意,就有勤快的噔噔跑去端药了!
站在太夫人床边的两个婆子对视了一眼,眼珠子乱转了一气。
“启禀王妃,老太太这还不到喝药的时辰呢。”四太太安排过来侍候的朱婆子上前陪着笑脸道。
段玉苒冷冷的瞥去一眼,吓得朱婆子一缩脖子退到一旁了。
太夫人气得呼哧呼哧喘,吃力地道:“你……你要真有孝心,就给……就给六姐儿、九姐儿寻……寻个门第好的夫婿!也让她们跟……跟你一样……”
段玉苒差点儿嗤笑出声!看来太夫人果然病得不清!或者这个老太太从来没清醒过。
婢女端来了汤药,段玉苒小心的接过来。
“我……我不喝!”太夫人的眼中闪着怀疑与愤怒,一双死鱼眼紧紧盯着那碗药,像在看一碗毒药!
“老太太,不喝药,病怎么能好得快呢?”段玉苒很有耐心地道。
说完,段玉苒端着药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几下,又搅动汤勺散热。
就在大家都以为她会舀一勺送到太夫人嘴边时,段玉苒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了方才说话的朱婆子。
“我怕自己服侍不好,再烫到老太太,还是由你们服侍吧。”说着,段玉苒站起身朝外走去,“玉菱也该到了吧?”
大太太看了一眼气得脸色胀红的太夫人,心里笑得不行!
“应该是快了。”大太太跟上硕王妃,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太夫人的卧房!
出了那间充斥着异味的屋子,段玉苒狠狠的呼吸了几口外面清冷的空气!再呆下去,她恐怕就要吐在太夫人的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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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玉菱不是自己过来的,还将倩姐也带了过来。
倩姐儿已经出落得与其母很是相像了,不但是相貌上的相似,连流露出的气质也非常像!
见到段玉苒,倩姐儿有些拘谨的上前施了礼,然后退到一旁垂首不说话。
段玉菱的脸色有些不好,说话时也能看出是强颜欢笑。
段玉苒来伯府前列了一张名单,上面都是收到帖子的府邸名字,请大太太帮忙参考。
大太太认真的看过后,倒没有直接建议段玉苒去哪家,反而是将这些家的大概情况、在朝中的地位、与宗室或其他世家的姻亲关系都简单说了一遍,最后的选择权还是交给段玉苒。
段玉苒对重要的几家都一一记下,并详细的问了几句,去哪一家心中就有了大概的决定。
说完自己的事,段玉苒的注意力就放在了段玉菱的身上。
大太太不好当着段玉苒的面询问庶女圆房的事,便推说有事,让温氏陪着她们。
待大太太带着倩姐儿一走,段玉苒和温氏就拉着段玉菱问东问西起来。
“怎地这么憔悴?反倒不如齐远侯在外面当差时鲜活了?”温氏皱眉地道,“莫非是那个妾室作鬼?”
段玉苒也是这么想的,“你是当家的主母,该发作时便发作。常言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纵然那女子为妾可能有什么难言之隐,但在你手下讨生活就得知道规矩。若她不安分,你便惩治一番,让她老实。”
不是说当老好人就能留美名的啊!
段玉菱苦笑地道:“嫂子和四姐姐误会了,不是那妾室作了什么,而是卢贵妃……昨日将我召进宫中去,说要将卢安伯府一个庶女送来给侯爷当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