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奇稀奇真稀奇,铁树开花二十一,母猪上述啃嫩梨,此奇不比言府奇,娶个山贼做儿媳!”
街边的巷弄,一群垂髫小儿叽叽喳喳念着一首童谣,各自嬉闹着自街头蹿到了巷尾,欢乐的笑声惊起一片惊呼。
“哎哎,小心着些,莫撞倒了我的椅子!”
“小心前面,泼皮猴子似的上窜小跳的莫摔伤了自己!”
“哎哟,我的豆腐!”
小孩子玩得疯没顾忌着前面,一不小心撞到前面一秀才,秀才手里没抓稳,现打得豆腐一下滑落,白色的碎末立时洒了一地染上污泥再要不得,害得秀才心疼的直拍大腿,“作死哦,谁家的小皮崽子没人管啊,疯疯癫癫到处乱跑,仔细遇着个坏人打断你们的腿!”
小孩子顽皮闯祸时常有,打打骂骂管教一番倒是无可厚非,只这句咒骂却是过了的。
跑远的一小孩闻言,转过身来做着鬼脸嬉笑道:“秀才豆腐落了地,年年落第无人及,问问秀才你今如何?”
另一小孩甩甩袖子摇头晃脑接道:“两袖清风,自是腹有诗书气质华也。”
那小模样倒是将平常酸秀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倒霉样学了个七成像。
只是忽听得一声‘咕噜噜’自那小肚皮里传来,小孩脸红红的捂着肚子,“啊呀,肚子饿了。”
窘迫的滑稽样顿时惹得周围人捧肚大笑。
“小丁,来来来,咱可不要那什么劳什子的酸诗破词,婶婶这里有刚出锅的热包子,定管你吃个饱!”
卖包子的婶婶亦笑眯眯的招手唤来小孩,递给他一白白胖胖的包子。
热气腾腾显是刚出笼的,小孩龇牙咧嘴的接过贪吃的就是一口咬下,那白的面皮儿,香喷喷的肉馅儿,汤汁流油的,直看得秀才悄悄咽了咽口水。
“你......你们,冥顽不灵、朽木不可雕,实在是,实在是欺人太甚!”
秀才骂人也是之乎者也文绉绉的,这些市井百姓也听不懂意思,倒见他越发急的往外吐词一溜溜的,就像是在看戏一般的凑热闹。
秀才说了一通,累的呼呼喘着粗气,忽而自他肚子里发出一声‘咕噜噜’的响。
众人再次爆笑开。
“哈哈哈,像!真像!”
“对了,这样才是真的像了,哈哈哈”
秀才动作一滞,脸陡然间变得更加通红,面对众人的大笑声,恨恨的跺了跺脚转身跑掉了。
“这下好了,酸秀才怕是又有几日不能出门了,倒是有了几天清静日子,省的每天听着他念叨那些个文词真是比苍蝇还要烦!”
一女子倚门嗑着瓜子,冲着秀才远去的方向,狠狠啜了一口。
旁边另一女子亦是笑着点点头,“不过你注意没有小丁他们方才唱的那首童谣说了什么?”
“小孩子家家的能说些什么?”
“我听着好像是‘稀奇稀奇真稀奇,铁树开花二十一,母猪上述啃嫩梨,此奇不比言府奇,娶个山贼做儿媳!’言府,山贼儿媳,难不成指的是那件事情?”
见她一副神秘叨叨的样子,女子立马来了兴趣,“哪件事情?你这婆娘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好了好了,哈哈......你莫挠我痒痒啊,我告诉你不就成了?”
被拿捏住弱点的女子只好连连讨饶将自己所知一一道来。
且说这小镇名为溪水镇,临近京城附近,借得天子福荫庇佑近几年也是和顺太平、百姓安康,不曾遇见什么战乱纷扰。
然忽有一日,镇上来了一队人马:马儿骏健,踏掠如风;马上的人个个都是黑脸铜铃眼、凶神恶煞似的,一看便知非是善类。
“说起前几日见到的几个人,虽说是长得黑了点,脸凶悍了点,可那健硕的腰身,那臂膀上裸露的肌肉,这镇上的男人可没一个能比得上,依着那样的怕是一只手就能把我提起来。这样想来,也不知这些人家在何处,能否再见上一次?”
本朝因着民风开放,所以男女大防之间不比前朝严苛,就是行走在街上互无关系的男女,若是两厢有意,行一段露水姻缘却也是一段fēng_liú佳话。
“我劝你还是早日歇了这心思吧!”旁边的女子翻了个白眼,“我有个亲戚是在府衙当差的,据说那些人其实是盘踞在镇外青山上的一群土匪!你这家伙竟然敢想着和土匪......就不怕被土匪拐上山去做了压寨夫人再生下一群小土匪么!”
谁知那女子没被吓到,扔了手中的瓜子皮反呛道,“做压寨夫人有什么不好,打劫山下路过的富商车队或许还能穿金戴银,披锦裹纱,有享不完的富贵呢!”
“你想得倒美,如今世道太平,国强兵壮的,怎不见上面为何久久不派兵剿了这群土匪?听我亲戚说,这群土匪甚是厉害,不容小觑,好几年前也曾派过兵进行围剿,可最后却狼狈的被赶了回来。
据那时回还的人说,这群土匪力大无群且身怀武艺,又生性残暴,他们进攻时,一个壮汉拦在路口,将他们的士兵一手举起便从当中生生撕裂开,血溅当场哀嚎不断!可真是来一个撕一个,来一双撕一双啊!”
那女子说的绘声绘色的,见她微白了脸,继续幽幽道:“我看那天来的人保不准都不知道手撕了多少人,你还想着要做压寨夫人?生小土匪?就不怕生产当日被他戳破了肚子从里面掏出个血娃娃吗?!”
“啊啊啊,你别吓我啊!”实在是被她说的那幅景象吓破了